不知不覺間自己也成了個過日子的好手。人就是在鍛煉中成長的,以前五谷不分的小姑娘,如今也能自己應(yīng)對四季了。
拍拍手上的灰,林雪君喝了口水,轉(zhuǎn)回桌邊掏出抽屜,準(zhǔn)備將自己帶回來的錢塞回鐵匣子里。
目光卻被鐵匣子上端正擺放的一個小盒子吸引了——盒子是黃銅雕的,一看藝術(shù)風(fēng)格就知道是蘇聯(lián)產(chǎn)品。
這是啥?
怎么會在她的抽屜里?
捏起盒子咔吧一按,蓋子自己便彈開了。這樣簡單的裝置,在這個時代卻算得上高級。
銅盒里有個東西被手絹包著,她捏出來放在掌心,沉甸甸的。
這時阿木古楞從屋外走進(jìn)來,瞧見她站在抽屜前擺弄東西,多瞄了兩眼,卻沒有吭聲。在她抬頭望過來時跟她打了個招呼,便坐到炕沿邊靜靜等她。
林雪君一層一層掀開手絹,漸漸看到其中包裹著的小玩意。
是個制作特別精制的黃銅老懷表,表蓋上雕著漂亮的花草和鹿頭,非常有腔調(diào)。需要上弦的機(jī)械懷表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走針聲,她熟練地按開蓋子,看到漂亮的白底黑針表盤。
來到這里后,她一直沒有買表。起初是想買的話錢不夠,而且去場部買表太遠(yuǎn)了,去一趟麻煩。加上她時常要手插牛直腸之類,戴手表很不方便,后來慢慢習(xí)慣了沒有手表的生活,也就這樣了。
將懷表掛在脖子上試了試,她又摘下來別在海軍藍(lán)襯衫的衣領(lǐng)上,懷表揣在胸口沉甸甸的,掏取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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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看到這么具體的時間了,她手指摩挲了下表盤,這東西在后世大概也就賣一百來塊錢,可放在現(xiàn)在,得掏光一個人好長時間的存款吧。
有個普通手表都難,這個懷表可比手表更貴呢。
她轉(zhuǎn)頭看了眼阿木古楞,問道:“這個懷表不知道是誰放在我抽屜里的,你知道是誰嗎?”
阿木古楞轉(zhuǎn)開視線,搖了搖頭。忽然轉(zhuǎn)眸掃她一眼,又撇開,“你問一下衣同志吧。”
“……”林雪君抿了抿唇,瞧著他面頰上漸漸泛起的紅,嘴唇抖了抖,又壓回去。
“我給你買了些畫筆之類,給。”林雪君指了指炕上另一個包裹,“那些都是你的。”
“以后我自己買。”阿木古楞將包裹抱在懷里,但還是抬頭說了句。
“走,我陪你送回家。”林雪君說罷,不由分說地推著他往小木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