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少,走到哪兒都像隱居。人一孤獨,多少都會染上點荒拓不羈的俠氣來。
……
林雪君抵達羊牧場的時候,駝鹿們吃水草吃撐了,糖豆也喝水喝撐了,第一次看到羊沒有興奮地飛奔。
一春一夏沒見到駝鹿,奧都等人都沒想到駝鹿已經長得比牛更高大,紛紛奇異地過來圍觀,仰視的感覺仿佛看神獸一樣。
“這東西要是野生的,出現在草原上,我看見了肯定掉頭就跑。”奧都嘖嘖驚嘆,長得可真威猛啊。
林雪君拍拍奧都的肩膀,拔步便往草坡上走。
“這兩天我給它松快的時候,它的腳敢著地了。”奧都仰頭對爬坡的林雪君喊道。
“知道了。”林雪君出發前猜測過大白馬現在的狀況,這跟奧都說的一致。
終于爬到草坡上,她擦了把汗,即便是在草原上,也有山峰和河谷啊。
大白馬仍站在保定裝置內,為了給它防曬,奧都用樺樹皮給它搭了一個簡陋的遮陽棚,它正低著頭就著涼棚遮陽。
它嘴邊一個碗里還有水,草倒是都啃禿了。
瞧見林雪君,它似乎認識她一般,唏律律地叫了叫,著地的左前腿輕輕刨地,仿佛急著想要去散步了。
解開已經越綁越松的大布兜,又去解它右前腿上的固定物——繩子已經被反復拆了系系了拆摩擦得起毛,快要斷了。
檢查過大白馬肚腹上被大布兜拽勒的部位和綁腿等綁縛處,沒有出現任何類似褥瘡的破損潰爛,只是毛發被磨禿了許多。
解開最后一環綁腿后,大白馬迫不及待地低頭鉆出保定裝置,轉身便往邊上走。
雖然右前腿著地時它似乎有些遲疑,但走了幾步不覺得疼,便開始如常便行走了。
林雪君跟在它身后,每當它想快走的時候都拽住韁繩,拉緩它的步速,如此從山坡上走下谷底,與奧都及自己的大駝鹿匯合。
奧都接過大白馬,伸手撫摸了下它的鬃毛,笑著道:“瘦了許多,但精神頭還不錯。這是腿完全好了嗎?以后能恢復負重使役了?”
“養好了,你照顧得真不錯。”林雪君扶著大白馬,“馬斷腿,很少有人能照顧得像你這樣好了。它在恢復階段,沒有任何其他癥狀,腸胃也一直不錯,甚至沒瘦太多。”
“我和航新每天會在它吃飯后用你留著的那個木板,抬著撞托它的肚子,模擬運動,幫助它腸胃蠕動。”奧都道。
“那可不是容易的活兒,每天不得整半個小時啊?”林雪君吃驚地問,怪不得。
“那得有,我倆打賭,看誰堅持不下去。”奧都哈哈笑著道,“航新那臭小子這段時間每天吃得賊多,胳膊上都開始長肌肉了。”
“真棒。”林雪君伸手摸了摸大白馬的肋骨,對它道:“要記得,是這兩個人把你照顧好的。”
“哈哈,反正我們每天在草場上除了放羊也沒什么別的事兒干。”奧都抱胸看著大白馬在他們四周溜達著找草吃,忽然又嘆口氣,“就是有點不舍得它走了。”
當時大白馬受傷,生產隊選了另一匹好馬送去拉車,現在已經被留在滿洲里,代替大白馬在那邊工作了。
現在大白馬好了,它也要回第七生產隊,代替當初那匹好馬做他們生產隊的工作馬了。
遠處航新忽然騎著矮腳的蒙古馬跑回來,他看見糖豆過去幫忙牧羊,就知道林同志可能是來接大白馬了。
趕到近前,他先一把抱住大白馬的脖子,蹭著親熱了好半天。
“每天都是他喂馬,給馬梳毛,有時候他晚上還會跑去跟大白馬一起睡。”奧都看著十幾歲的弟弟航新,轉頭對林雪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