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他又給內蒙古呼和浩特《牧區勞動報》打了一個跨省電話,與該報總編溝通了近一個小時, 確定下來《如何用…殺蟲劑!》的刊登與《科學探索報》一樣一字不改。同樣的,他也請《牧區勞動報》的總編將《化學…毒害?》這篇文章壓下,并表明他會親自跟投稿者林雪君同志解釋這個情況由他推動。
回到農大自己的辦公室后, 杜川生便開始伏案認真給林雪君回信:
【……雪君小友, 我明白你的顧慮,也明白你想要發表關于化學藥劑的文章的用意。
在我們人生歷程中, 有時哪怕你告訴身邊人一本書特別好看,身邊人都可能會懷疑你是否別有用心。或你為他人研究提出真誠看法,他人可能誤解你故意誤導。不要因此仇恨他人的誤解,更不要礙了自己的事。他人多疑, 或因其曾有過受騙、受誣陷等經歷, 因而慣于用質疑的眼光看待萬事萬物。你只管做你想做之事, 世界很大,總有支持者。
另則,《如何用…殺蟲劑!》文章我已與報社溝通會盡快刊載。
關于《化學…毒害?》文章的刊登,我十分認同你的論點,你雖稱自己年幼少智,但我卻讀出你對牧民、對草原、對大局的關懷和摯誠感情。
反復思量,覺你既有顧慮,文章也的確存在數據和知識支撐不足等問題。出于保護你,以及更好地討論和推動此觀點之目的,不如由我來寫這篇文章。
此處絕無偷取你文章的想法。
特告知于你,接下來我會查盡所有我能查到的書籍和資料,將你文章中提及的所有觀點、推測進行更嚴謹的討論與闡述,趕在5月草原春天全面到來前完成該論文。
這是我的想法,從今天起,我就會按此去做。如小友有異議,可立即回信與我溝通,到時如果你我二人有分歧,一切可仍以你的想法為主。】
寫罷信,杜川生馬不停蹄地到郵局寄出回信。轉道便直接去了各大書店,購買大量相關書籍回學校。
看著辦公桌上大量需查閱的書籍,杜川生仍嫌不夠,又給同樣研究相關內容的教授、老師等分別打電話,搜羅所有人手中掌握的相關資料。
之后便徹底沉浸在圖書館和辦公室中越來越多的資料內容中,一連多日不可自拔。
因為杜川生每天泡圖書館、寫寫畫畫的時間太長,狀態太沉浸,導致好多正需要大量學習知識的學生們都被比了下去。
大家只好暫時停下所有娛樂和休息,也跟著泡起圖書館。
一時間,整個農大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被卷得累生累死。
跟著杜川生一起搞研究的學生丁大同都已經32歲了,剛結婚有了孩子,往常雖然跟著杜教授搞研究也很忙,但還能回家看娃。
最近卻連續在學校辦公室和圖書館睡了一個星期,別說孩子了,連床都沒見到過,常常困到趴在桌上、倒在地上就能睡一覺。
丁大同注意到,每次杜老師忽然開始廢寢忘食,必然是在收到來自草原的神秘信件后。
于是,當在收發室替杜老師拿到來自草原呼色赫公社的信件時,他手指頭都是顫抖的。遞給杜教授,看著杜教授讀信時,丁大同心哆嗦著,祈禱不要再有新的課題了,他想回家看看媳婦還在不在家啊。
林雪君這一封信里并沒有提出新的問題,而是對杜川生的決定表示了感謝。
她沒有誤解他的決定,還完全體會到了他惜才、愛才、保護人才的好心,這讓杜川生很高興,捏著信笑了好半天。
收起信后他立即回信,在信中,他描述了當下遇到的許多問題,其中最大的一個莫過于國內針對各方面的研究都在起步,想要更快速、更深入地對各種科學進行研究,都得大量吸取國外的先進研究成果。他本人是英國留學,英語很好,閱讀英文各國的相關書籍都沒問題。
可問題在于,他讀不來俄文。
而他能找到的最好的翻譯,也對草原一無所知。不了解草原的生態,不懂各種植物在草原上的分布情況,不明白草原上的氣候、生態、動物植物等等,翻譯連畜牧業的各種最基礎的知識都不懂,翻譯的過程常常搞得所有人云里霧里。
有時不僅對他毫無助益,反而浪費了時間。最可怕的是搞錯概念的話,所有基于此得出的結論都會跟真理天差地遠。
4天后,林雪君在第七生產隊收到了杜川生這封信,這時正是春分。
陽歷3月下旬,所有冬羔都出生了,很快生產隊又要準備迎接晚幾個月要在春天出生的春羔——畜群得準備遷徙去春牧場了。
牲畜們在冬牧場上吃了一冬,已將冬牧場上的草吃得差不多。
再留下去,冬牧場上畜群過載,草場會受到很大的損害。
另一方面,今冬雖然少雪,到底還是有一些被留在草原上。如果轉場隊伍再不出發,雪一化,路上遷徙的牛羊沒有雪水喝,會渴死在轉場的路上。
今年最懂草原的老人莊珠扎布老人給第七生產隊選的春牧場,就在去年春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