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年紀(jì)大概都容易心軟,以前也許是硬漢,現(xiàn)在也都慈悲心腸,看不得自家的狗狗遭罪了。
林雪君朝秦老漢點點頭,低頭先檢查剛產(chǎn)出的比它手掌還大一些的狗崽子。
它已經(jīng)不動了,摳嘴控過羊水,仍沒有發(fā)聲或動彈。
“死了,唉——”邊上立即有人嘆息。
“長這么大,在母狗肚子里營養(yǎng)最好了,老大,沒了太可惜了……”
林雪君忙合并雙手,拇指相壓,抵在小狗胸腔上方,一下一下給小狗做心肺復(fù)蘇,并佐以朝小狗嘴巴吹氣的動作。
連續(xù)幾分鐘,小狗仍沒有反應(yīng),這時大黑已再次開始努責(zé)。
林雪君沒辦法,只得將小狗崽遞給秦老漢:“大爺,你帶回屋里去,把狗放在溫水里,幾根手指扶住它的后腦,像我這樣節(jié)奏給它做按壓,再給它嘴里吹氣——這樣一個是幫助它心臟恢復(fù)跳動,肺部呼吸,一直做,小狗有時候會假死,可能能救活?!?
秦老漢按照林雪君說的模擬了一次,確定無誤后便艱難地爬起來,沖出人群跑回自家氈包。
林雪君忙又去檢查大黑肚子里的情況,第二只小狗已經(jīng)被推出宮口,無需林雪君幫忙,大黑已自己用力將之推出。
林雪君忙收回手,快速擦洗兩下手臂、擼下袖子后,改趴為跪坐,準(zhǔn)備迎接大黑自然產(chǎn)下的狗寶寶。
阿木古楞終于也一骨碌從地上坐起來,轉(zhuǎn)身探頭跟著一起望過去。
“噗”一聲,這一胎的老二終于被生了下來。
林雪君忙將之接過來,幫它吐出口腔里的羊水。小狗圓滾滾的腦袋轉(zhuǎn)過來,林雪君忍不住“咦”了一聲。
圍在后面的群眾們也伸長了腦袋、瞪圓了眼睛,對盲盒里的小狗崽都長什么樣充滿好奇。待看清這只小狗的樣子,也如林雪君一般‘咦’聲一片。
只見這只小狗并非純黑色,身上也沒一點黃色或黃棕色,反而是黑白相間。
而且,它的面部沒有許多藏獒那種被稱為‘四眼’的白圓點眉毛——一條不太對稱的白色將小狗的臉分成三塊,兩個黑眼圈黑臉蛋,一個中分白線連著白嘴巴子。
還有一個黑色的小鼻子!
林雪君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坐在人群之間,被衣秀玉按住了仍躁動不安,又搖尾巴又想前沖的黑白配色邊境牧羊犬糖豆。
見林雪君望過來,糖豆立即站直身體,像看懂了她的意思般,朝著它大叫一聲:
“汪!汪汪!”
仿佛在說:對!是我!
全生產(chǎn)隊,甚至全公社就這么一條‘黑白怪狗’,大黑生出個混血邊牧,除了你還能是誰?!
之前沃勒受傷回來的時候,大叫還嘲笑過糖豆,說人家沃勒都會被母狼引誘了,糖豆還跟個傻小子似的每天啃木棍磨牙、搖著尾巴跟人撒嬌。
可全看錯了!
糖豆才是悶聲‘發(fā)大財’啊,人家悄么聲的早處過對象,現(xiàn)在連孩子都有了!
手里的小狗崽扭動吭嘰,林雪君忙將之處理好送到大黑肚子處。
小狗超有精神地拱找,很快便叼住一個奶頭大力吸吮起來。大黑立即低頭舔舐喝奶喝得四爪飛起的小狗崽,同時隔一段便努責(zé)一下。
后面的小狗生得很順利,并沒有出現(xiàn)憋住窒息的狀況——除開被秦老漢帶走的‘老大’外,大黑又生了5只。
有3只是邊牧串串!
確定大黑肚子里再沒有小崽之后,林雪君終于站起身。膝蓋都跪麻了,打個晃才站穩(wěn)。
擦好手掐腰站在窩外看大黑喂崽,吐出一口氣,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當(dāng)爸爸的糖豆,內(nèi)心復(fù)雜。
她空著手過來給大黑助產(chǎn),誰能想到生完之后,醫(yī)生變‘奶奶’啊。
在糖豆拱過來想去看狗寶寶時,林雪君伸手在糖豆肥碩的打屁股上拍了一下。挺用勁兒的,但毛太厚了,跟打在棉花上一樣,完全沒打結(jié)實。
糖豆回頭哈哧哈哧地笑,仿佛在得意炫耀。
“大娘,糖豆最近牧羊有功,大食堂那邊給它發(fā)了不少好吃的,還有大骨頭啥的。回頭我拎點過來,你給大黑燉燉湯喝,補一補吧。”林雪君喊人挪了些牧草過來,將狗窩遮住,只留一條轉(zhuǎn)彎的通道能讓大狗爬進爬出,人也只能爬進去才能看狗,這樣擋風(fēng)保暖。
“不用,老秦心疼大黑,伙食不差。菜湯窩窩頭它也吃得噴兒香?!鼻乩蠞h的老伴兒忙擺手。
之前林獸醫(yī)來勸老秦搬氈包,承諾了幫大黑助產(chǎn)。這么費勁幫大黑生孩子還不要錢,已經(jīng)夠好了,哪還能要她家狗的吃的呢。
“這不有仨崽兒是糖豆的嘛。”林雪君扭捏地?fù)狭藫舷掳?,莫名有種幫兒子上門求親的窘迫感。
大娘哈哈笑著說那有啥,倆人正你來我往聊著,趙得勝和烏力吉忽然你推我搡地擠進人群,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拉住大娘,直往她手里塞錢。
“哎,哎,這是干啥?”大娘嚇得忙要推拒,就聽趙得勝道:
“不是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