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君幸福地抱著報紙在屋里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回想起后世自己寫畢業論文的艱難,和考研時掉頭發、泡圖書館、查資料、密密麻麻寫筆記的時光,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嗚嗚嗚, 她要給杜教授做牛做馬, 他怎么這樣慷慨,這樣全心全意地扶持晚輩啊!
她寫信給他的那些知識,都是幾十年后從農大學到的啊,好多都是杜教授不知克服了多少困難、從零開始研究出來的成果啊。
她何德何能!
揣著激動和愧疚,林雪君在桌上鋪開整本空白信紙, 恨不能將自己前世多年所學全寫給他。
可平靜下來后, 又不知該從何寫起, 更覺遺憾, 因際遇神奇, 不能袒開自己的所學傾囊相授。
在林雪君考慮給杜教授回寄什么禮物,如何寫回信時, 學員們的課程結束,終到了分別的時刻。
大家的短途學習,因為防旱防蟲工作而被拉長, 一直延長到12月底, 他們得回家幫助自己的生產隊安排防旱防蟲的幾項工作,也要準備即將在1月底迎來的農歷新年了。
每個離開的學員都表現出了強烈的依依不舍, 有的甚至抱著林雪君哇哇大哭,坐上板車漸行漸遠時,都還低著頭在抹眼淚,只怕風一吹, 眼周的皮膚都得皴。
大隊長王小磊望著離群的學員們朝著草原各個方向分散而去, 許久后才低喃:
“也不知道是真舍不得林老師啊, 還是舍不得咱們的大食堂。”
“噗。”林雪君本來還沉浸在離愁里,被大隊長這樣一說,當即笑出聲。
……
1月初,穆俊卿帶隊已制作了幾車鳥巢,在一個風小的干冷天里,他帶隊拉車去伊敏河、莫爾格勒河邊,向額爾古納市地、黑山頭方向一路走一路放置鳥巢。
需要離地高一些鷹隼等鳥類的巢需要將巢做在木柱上,再把木柱釘進凍土。可是上凍后的土太硬了,木頭根本釘不下去。
青年們只得忍著寒冷將自己帶的溫水往土上澆,硬挖出坑再把木柱釘進去。
“下次我們還是春天再放置這些要往土地釘的巢吧。”穆俊卿累得眼睛發怔,一邊喘一邊道。
今天拉到草原上的這些就算了,剩下的高造的巢,都等到開春土地軟了再放置。
燕鷗、麻鴨等都喜歡在灌木、草叢中筑巢,穆俊卿便帶著人順著河道走,將造的大量北極燕鷗巢穴等放置在高草叢和小灌木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