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類最外層的正羽不像動物毛發、絨毛一樣吸水,一抖就甩飛了藥湯水。
三堆篝火不斷散發熱量,鬼鸮最貼近皮膚的絨毛和分隔正羽與絨毛的半絨□□區域也慢慢被烘干。
它雖然沒有力氣梳理羽毛,卻也悄悄展開翅膀,讓干燥的熱空氣更方便烘到絨羽。
小東西雖然一臉呆相,看樣子腦子還是在動的。
顯然它正一邊蹭吃蹭喝蹭藥,一邊不動聲色地努力康復呢。
喂過肉后,林雪君將小鬼鸮背轉過去,把搗碎的消炎生肌的馬齒莧厚厚地糊在傷口上。這個過程肯定是痛的,但它也并不掙扎,仿佛受過什么‘被人抓住要裝木偶’的祖訓一樣老實。
林雪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殼,沒有蟲子的、被清洗過的小貓頭鷹可真好摸,又絨又軟。
不敢想象這只小東西居然能狩獵比它體型大許多的小型動物,是一年能吃掉1000多只老鼠的猛禽。
手指輕點鬼鸮后腦勺,它蓬松的羽毛便凹陷進去個小坑。
“下次要離大型鳥類遠一點知道嗎?你就算能吃比自己體型大的鳥,但也不能太狂妄。像雕鸮啊、鷹啊之類的,還是別挑戰了吧。”嘮叨罷,藥也抹好了。
小鬼鸮很小幅度地動了動頭,后腦勺被林雪君戳得凹陷的小坑悄無生息地復原回蓬松的圓腦殼。
真是可愛到令人捧腮星星眼啊。
希望沒有內臟受傷,請一定要挺過去吧,可愛的小益鳥。
鬼鸮吃剩下的灰鼠肉,林雪君煮好后喂給了三條狗子。
赤兔狗嘴巴雖然豁口,總是不停流口水,偶爾吃東西還會漏,但這并不影響它的好胃口。它分到的一塊灰鼠肉被隨便嚼兩下便直接吞進肚子,分到的肉湯也舔得干干凈凈。
怪不得有‘狼吞虎咽’這個成語,犬科動物吃東西真的是直接吞的。
伸手摸摸赤兔狗的大腦袋,它便舔著嘴巴子轉臉拿面頰上厚實的絨毛蹭林雪君的手。蹭了一會兒又緩慢地躺下,嘗試著翻出肚皮來。
盛情難卻,林雪君笑著在他大肚皮上來回擼了好半晌,赤兔狗開心得直搖尾巴,將地上的落葉草屑甩得左右翻飛。
看樣子是吃肉吃得實在太爽,連林雪君曾經用刀鋸它下巴、用鉗子拔它牙齒都忘記了。
赤兔狗肚皮上的毛被摸得蓬松柔軟,小醋包糖豆終于按耐不住。它用力擠進林雪君和赤兔狗之間,不斷用嘴巴子拱林雪君的手,大大的水汪汪眼睛仿佛會說話:摸我,摸我。
哈哈笑兩聲,林雪君干脆坐在被落葉鋪得軒軟的地上,抱住糖豆的脖子,一通粗暴擼摸。
阿木古楞蹲坐在大樹拱出地面的一段樹根上,手捏鉛筆,靜默地面對著擼糖豆的林雪君,像鬼鸮一樣呆望。
沃勒伏在他腳邊,狼臉不屑,眼睛又挪不開。望著被擼得搖頭擺尾吭吭唧唧的糖豆,和哈哈笑著不斷贈送擁抱與愛撫的林雪君,實在忍不住時,后腿蹬起似乎便要奔過去加入他們。又呲著牙忍住,大概忽然想起了自己是條威嚴的草原狼。
可幾息后,它又忍不住擺一下身后蓬松的長尾巴,再次支起一條后腿。
但前爪刨兩下地,還是將支起的后腿蜷了回去。
陽光照耀快樂玩耍的林雪君和糖豆,卻照不到坐在樹蔭下的、滿腹嫉妒和糾結的、另外兩條狗狗。
……
洗去身上的所有寄生蟲,轟走蚊蠅,背上傷口敷上藥草糊,羽毛漸漸烘烤干燥,又被塞了一整只蛙加半只灰鼠肉后,二頭身小鬼鸮肉眼可見地恢復起來。
天色漸暗時,采藥的學徒們已將四周都探索了個遍。除了一些被灌木和高樹格擋到鐮刀也劈不開的區域無法涉足外,其他地方的草藥都被采摘了。
連一些看起來似是而非的野草也被揪了個干凈。
學徒們回來時,下午又跑出去打獵的趙得勝、寧金和另一位獵手也都滿載而歸。
在給林雪君檢查采集的草藥時,馬大叔掏出了一把野蔥:“這個晚上可以當作料,直接洗干凈了啃著吃也好吃。”
另一位大姐立即笑吟吟地掏出用自己衣擺兜回來的大半兜野果:“都柿,酸酸甜甜的,老好了。”
林雪君驚喜的接過一顆,這是只有她小時候才吃過的野生藍莓!
后來國家做藍莓養植,加上進口藍莓大鋪市場,這小小的山野都柿幾乎沒人提起。但林雪君始終記得小時候拌糖吃的野都柿,凍土層才能長出來的野果子,這可是最美好的童年記憶。
年初的時候,她還在大隊長家吃掉他半罐楊乃子果醬呢。楊乃子也跟都柿差不多,都是紫色的酸甜果。
手指在大姐衣擺兜里撥了幾下,她捏起幾顆不如都柿那么圓,橢圓形的藍色果子,笑著道:“這不是都柿,這是楊乃子。”
“對對,你也認識啊,小林老師。”大姐喜慶地將野果子都倒入小盆,“這些菜啥的都給我,我拿去那邊小溪洗一洗。”
“我這還有兩兜榛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