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許多孩子只能千里迢迢去場部的學校念書,無論是10歲的孩子還是18歲的孩子都上一年級的課,特別缺老師。
“還有的生產忙碌,孩子也要跟著一起勞作,只能上半天課,春季接犢接羔的時候全生產隊都得停課去干活。
“那邊別說獸醫了,連給人治病的醫生也才小貓兩三只。咱們赤腳醫生下鄉推行后,許多衛生員培訓一周就要上工給病人打針了,根本沒條件深入學習……”
小王越說語速越快,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怪不得領袖一直要醫術、教師、知識下鄉,那邊是真缺呀。
周眉英手握著空茶缸子,望著小王充滿熱情地分享自己挖掘、調查到的信息,微笑著做最好的聽眾。
“主編!”小王忽然站直了身體,抿直嘴唇,望了周眉英幾息才開口:“主編,我想親自去呼色赫公社看一看,給去那里支邊的知識青年們送一些棉花和大米,到時候……我想知道邊疆人民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我,我也想寫一篇深入群眾的好文章。”
“鄉下、山林夏天蚊蟲多,你準備些蚊香。”周眉英深吸一口氣,“讓小丁陪你一起去,我給你們寫介紹信,批經費。你們先去包頭,再去赤峰,最后一站到海拉爾,到時候把想去的公社和生產隊都走一走。”
“太感謝你了,主編!”小王激動地挑高了眉毛。
“一定要多寫幾篇好文章,知道嗎?”周眉英微笑著點了點頭。
“嗯,主編您就放心吧。”
幾天后,林雪君寫夏牧場的文章登上了《首都早報》。
小王專門去首都最大的書店為林雪君挑選牧醫和草原相關的書籍,又買了幾本農作物種植、家畜養殖的書,在給《內蒙日報》打電話時,他知道了邊疆缺少這類專業書籍。
他又從報社倉庫里挑了365份《首都早報》,這些報紙登載了一整年的首都和全國各大小事件及好文章,可供在邊疆缺少娛樂活動的人們閱讀。
最后他又準備了郵票、信紙、鉛筆、墨水等許多東西,都充做稿費。
無需郵寄,他親自背在身上,帶去呼色赫公社第七生產隊。
他要親手將這些東西交給林雪君。
……
《首都早報》的編輯小王坐上北上的老列車時,草原上的牧民們正圍著篝火吃晚飯。
他們干了一整天工作,雖然不是種地,卻也稱得上面朝黃土背朝天。
捧著奶茶碗,累傻的社員們埋頭苦吃,連話都懶得說。
才來到這里的收購員劉樹林和徒弟王鵬卻很興奮,他們居然在草原上吃到了豬肉,這事兒給誰遇到都會覺得神奇。于是一邊吃一邊打聽,塔米爾便用他跟林雪君和其他社員學來的漢語,較順暢地將那個他聽來的故事重復了一遍。
劉樹林聽得嘖嘖稱奇,拉著林雪君表明這個故事也可以寫寫嘛,寫在文章里。
林雪君笑著答說她的確是寫了,不過場部廣播站可能沒錄用,也可能錄用了,但播報的時候劉樹林沒聽到。
劉樹林像沒聽到某個特別有意思的評書段子一樣,遺憾地拍大腿。
待大家吃到半飽,疲憊和白天積累的燥熱在‘進食’‘休息’和‘夜風’的撫慰下稍稍褪去,總算都有了精神,慢慢來了興致,越來越多人加入閑聊。
趙得勝首先開場,講了一個他上山捕獵時遇到的趣事:
那是一個秋天,因為一直沒有收獲,他決定晚上留在山上過夜,隔日繼續碰運氣。
找了個大樹前的平地,他鏟開厚實的落葉,準備刨掉雨后潮濕的泥土和硌人的草根,結果刨了一陣,居然碰到一個硬物。那東西與小鏟子發出金屬碰撞聲,扒拉扒拉居然出來個黑家伙。
用潮濕的枯葉擦了幾分鐘,臟泥浮銹下露出一把很不錯的刀——是把步槍刺刀!很可能是日本兵的三八槍刺刀。
后來趙得勝用這把還很鋒利的刺刀,跟從山里過來參加集市的鄂溫克老獵人,換了3只野兔、一把匕首。
“那位老獵人特別會模仿森林里野獸的叫聲,他一模仿貓頭鷹的叫聲,我后背就起雞皮疙瘩。”趙得勝嘖嘖搖頭,顯然對那位老獵人的口技十分向往。
“這座山……真是什么都能挖到啊。”林雪君感慨道。
后世海拉爾市內的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紀念園里就有原侵華日軍要塞遺址,在地下,學校組織團員去參觀的時候,她也跟著下去過。
趙得勝這個故事引發了熱烈的討論,于是每個人都爭先恐后分享起自己在山上或者在草原上撿到的東西。
塔米爾甚至在放牧的時候,撿到過2分錢。
牛羊和狼都不吃鈔票,它被丟在那里,就會一直在那里,直到人類路過才會將它撿走。
塔米爾就是那個幸運的人,不過他將錢給了大隊長王小磊,被王小磊充公給社員發工資了。
“我也有個故事。”劉樹林見大家對趙得勝的故事喜歡,忍不住也想講講自己的故事。
前幾年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