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不僅不害怕,還想回頭咬自己一口的狗崽子,又打量了下狗崽子臉上未褪的胎毛和夾著的尾巴,忽然瞪圓眼睛,不敢置信地問:“狼崽子?”
“嗯。”林雪君驕傲地點頭。
“草原狼最記仇,你偷人家狼崽子,就是跑出去百公里,狼群也要追著你把狼崽子搶回去,還要報仇,咬你的牛羊。這你也敢養?”大隊長瞪住手里的小狼崽子,再也不覺得它好了,只覺得是塊燙手山芋。
“不是我偷的!母狼千里迢迢送到我面前,非要給我的。”林雪君邁出氈包,手挑氈簾回頭,朝大隊長笑笑便瀟灑離開,獨留下一個昂揚的背影。
“……”大隊長拎著狼崽子,眉心因為驚異而卷在一起成個麻花團。他不置信地回頭,以眼神詢問琪琪格。
正含著糖幸福嗦吮的琪琪格對上大隊長的眼神,那張孩子臉上仍掛著大人般的嚴肅表情。
她認真點頭,表示林雪君同志沒撒謊,狼崽子就是母狼親自送來的,而且——
她吸了吸鼻子,將糖粒從左腮卷到舌底,壓低童音,一副老成模樣道:
“林同志還用火燒牛屁股呢。”
說罷,也撩簾出了氈包。
“???”啊?
大隊長張大嘴巴,轉頭發現小氈包里已經沒人能解答他的問題了。
跟捧著臉吃糖的托雷大眼瞪小眼幾息,他豁然轉身大踏步追出氈包——
都給我等等!話不能說一半!
一大一小兩個臭丫頭片子,給我解釋清楚哇!
什么叫母狼親自送崽子給人類?
什么又叫火燒牛屁股?
可惜,大隊長注定要被好奇心折磨一整天了。
他才追上林雪君,草坡子另一邊便趕來快馬加鞭的塔米爾。
“林雪君同志!有一頭母牛自己把犢子生下來了,犢,犢子活的,但母牛還生下來一團血瘤子,掛在屁股后面,你,你快去看看吧。”
塔米爾距離他們還有七八米時便從馬上躍下,幾個沖奔逼到林雪君跟前,伸手拉住她,急得滿頭滿臉的汗:
“你的黑馬呢?咱們得快點。”
林雪君當即喊了阿木古楞,背上小藥箱,縱馬隨塔米爾絕塵而去。
目送他們離開的大隊長吃了滿嘴灰,好奇心是無法得到滿足了,但他總算明白為什么烏力吉和胡其圖兩家人會把林雪君喂得這么好了。
瞧塔米爾趕來時的樣子,望著林雪君仿佛看著救星一般,眼里除了她沒別人。
林雪君雖然還年輕,卻已成了牧民們的主心骨啊。
牽過自己的馬,大隊長轉頭跟阿如道:“我也去看看。”
說罷,一夾馬屁股,也得得得追了過去。
第51章 護犢子
“聽我的,一刀兩斷,切了干凈——”
帶著林雪君往回趕的路上, 塔米爾急得一直想要加快速度。
草原上的馬增膘不易,每天半夜起來頂著寒風喂野草都是最苦的活,一旦快跑起來, 馬出一層汗, 就是掉一層膘,之前半個多月的夜草都白喂了。
草原人心疼馬,不舍得讓馬出汗,林雪君愛惜蘇木,非是超級急事, 也不想耗掉蘇木身上這一層自己一顆顆糖、一把把野草好不容易給養起來的油膘。
“塔米爾, 你別急。”林雪君騎著蘇木湊到塔米爾身邊, 拉著他手臂喊他慢下來, “我問你, 母牛垂墜在屁股后面的東西是不是全紅的,看起來像血淋淋的內臟一樣?”
“可——”塔米爾才想告訴林雪君不急不行, 忽聽到林雪君的描述,回想了下,便應道:“是的。”
“上面是不是一個又一個血色的凸起, 看起來像瘤子一樣?而且這些血瘤子大小不一, 遍布在脫墜下來的‘血布袋’各個地方?”林雪君又問。
“……是的,是這樣的。”塔米爾眼睛睜大, 終于隨著林雪君的速度慢下來,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林雪君的話上。
“母牛是不是臥倒的時候,那‘血袋子’會全掉出來,當母牛站起來的時候, 那‘血袋子’又會縮回去一些?”林雪君收回拉著塔米爾手臂的手,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淡定從容, 以此安撫塔米爾的心。
“你怎么知道?”塔米爾不可思議地驚呼,怎么林雪君描述的仿佛她親眼看到了一樣?
“這頭母牛是生第三四胎了吧?或者更多胎?是不是這樣?”林雪君又問。
“是第三胎了!”塔米爾砸吧了下嘴,“你早知道它要生這病?你是不是知道是哪頭牛?”
林雪君莞爾,“我又不是算命的,哪知道母牛早就要得這病呢。轉場那么多母牛,我也不能完全分清誰是誰。我是根據你說的信息,猜測出母牛得啥病了而已。”
“是嗎?你還沒看到,就知道得啥病了。”塔米爾嘖一生,“那能治嗎?嚴重不嚴重?是怎么回事啊?”
“具體的還是等我看到牛再說吧,總之你別急。”
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