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將留在駐地的農業專員、林業專員,會去春牧場的牧民老代表, 以及對草原天氣、草場等了若指掌的努圖克沁(管理家鄉的人)莊珠扎布老人。
在蒙古族的概念里, 任何水草豐美的地方都可以稱為‘努圖克’, 也就是家鄉。
而努圖克沁就是每個部族里負責尋找下一個牧場的人, 他往往要對整個草原有非常高的了解。
站在風里嗅一嗅, 他就知道哪里的草好水好。
相傳蒙住努圖克沁的眼睛,把他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摘下蒙布,他只感受下風、溫度、腳下的幾根小草和泥土,就能知道這是哪一片草原, 適合什么牲畜、可以承載多少牲畜。
在第七大隊, 他們的努圖克沁就是莊珠扎布老人。
這半個月里,他帶著大隊里幾位精干的牧民, 已經去過好幾片草場做視察了。
草場返青情況、狼群分布、草場各種草類情況、草場溫度恢復狀況、積雪和地下水狀況、河流狀況等都做了非常詳細的調查。
最后擬定了4個區域作為第七大隊的春牧場,接下來十幾戶人家中的幾十位牧民,會分別領走未出欄的年輕公馬群、兒馬群、揣駒子的母馬群、未出欄的年輕公牛群、揣犢子的母牛群、揣著春羔的母羊群,以及剛生冬羔的產奶母羊和羔子群等, 分批地出發搬去他們劃定的不同草場區域, 并暫時駐扎開始游牧。
留在冬駐地的漢人也會各領一些牲畜, 返春后,在被圍起來的山上放養。
這些牲畜可能是工作馬、工作牛、驢子騾子和不適合轉場的弱畜、少量的豬雞鴨等。
“獸醫衛生員林雪君同志,就跟第二批轉場隊伍吧。
“烏力吉領上揣犢子的母牛,等分道扎包的時候,再讓林同志跟著烏力吉家扎包住一段時間。
“不到一個月吧,牛犢子也就生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林同志再回大隊駐地。”
大隊長一邊講一邊跟大家分析:
“林同志回駐地的路上,還能順路去巴虎家扎包的區域,可以再看看產春羔的羊群。
“牛羊和馬應該都在這段時間產仔,蘇倫大姐那邊產駒子的馬如果有什么問題,騎著馬趕路到烏力吉的草場或者巴虎的草場找林同志也近,這樣一來,轉場之后接春仔的牲畜應該都顧及得上,這樣安排行不行?大家還有沒有什么意見?”
“我想把前兩天難產的母牛巴雅爾和犢子都留給林同志,這樣等林同志在春牧場幫我們接生完牛犢子回來,就能幫忙照看我的巴雅爾了。它們跟著轉場,怕是走不下來,交給別人我不放心。”烏力吉用蒙語道。
“行,那過后你把牛牽到林同志院子里去。”大隊長點了頭。
“那我之前棚圈里難產的母牛和犢子也給林同志牽去唄。”前兩天因為學林雪君扯犢子、被母牛踹到命根子的趙得勝也提議。
“行。”大隊長再次點頭。
“轉場多辛苦啊,林同志剛來駐地就生病,我看她瘦嘰嘰的,路上扛得住嗎?別病倒在路上。”牧民老代表有些擔心。
“我也有點擔心。”
婦女主任額仁花也表態:
“前幾天我跟著拖拉機回場部,聽說好幾個大隊都因為疫苗打得不及時,死了好多冬羔。
“各個大隊的人都反應今年開春太冷了,冬羔死了一茬又一茬,全被拉去場部做羊羔皮呢,損失可大了。
“咱們大隊冬天雖然死了不少,冬羔也有死的,但跟其他大對比,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所有人都盯著額仁花,聽她分享在場部帶回的八卦。
“場部的獸醫根本忙不過來,遠的大隊趕過來場部找獸醫,連影都見不著。
“往往是獸醫今天在第三大隊給羊羔子治病,還沒回場部呢,又被第五大隊給拉走了救急。
“我想打聽獸醫們在第幾大隊,都得不到確切的消息。”
額仁花喝一口水,繼續道:
“十一大隊今冬損失最慘重,他們現在就寄希望于冬羔和春羔能接好了,不然整個大隊要喝一年的西北風。
“他們特別害怕冬羔生下來得羔羊痢疾啥的,這病多厲害啊,兩天就能把小羊羔死絕了。
“就算沒得羔羊痢疾,打不上疫苗,等春羔生下來的時候,一群羊羔放一起,都是抵抗力差的牲畜,得防著多少病啊?
“他們好幾撥人跑去場部堵人,我碰見他們大隊長的時候,他都在場部呆7天了,一個獸醫也沒見著。
“趕去第二生產大隊找人都沒找到。”
“咱們這有林同志,就沒那么揪心。”烏力吉聽得有些激動,站起來大聲道。
“可不是嘛!
“而且林同志不用往其他大隊跑,她就在咱們的牧場上,需要的時候她一直在。
“就算在春牧場上,也比場部近得多。
“更何況她愿意跟著轉場,能親自守著牛羊,母畜難產她會治,羊羔痢疾她能防治,知道啥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