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把凳子坐到灶邊取暖。
“你要做什么?”他雙手撐著凳子,探頭看她在灶邊忙活。
“魔法食物。”林雪君將半袋白糖全部倒入鐵鍋,又倒了小半盆雪到鍋里。
“煮糖水嗎?這樣弄太可惜了。”阿木古楞心疼地盯著沉在鍋底的一層白糖,這么多糖,可以吃好久好久呢。
“不是。”林雪君搖了搖頭,隨即也拉了把凳子坐到灶邊。
中小火煮糖水煮得很慢很慢很慢,兩個人誰都不講話,只安靜望著鍋里的雪化成水,漸漸冒出細小的泡泡。
房頂時而傳來啪嗒嗒的一串響動,大概有一只小松鼠路過,說不定正在尋找秋天時藏起、后來忘掉在哪里的食物。
因為圍著灶臺,林雪君的小腿、胸口和面孔被烘得又暖又干燥,皮膚都變緊繃了。
她開始昏昏欲睡,每每想干脆去炕上睡午覺時,又舍不下這一鍋糖水,只好忍耐。
在凳子上前后晃悠,林雪君轉頭看阿木古楞,他已經拱起背,撐著頭閉上眼開始點頭如搗蒜地打起瞌睡了。
窗外一群麻雀飛走,留下一串忽然嘹亮又逐漸淡出的鳴叫。
鐵鍋里的糖水開始咕嘟咕嘟冒大泡。
阿木古楞睜開眼,打了個哈欠,轉頭問她:“水煮開了,你不喝嗎?”
他嗅到甜味,開始有點點饞。
“再等等。”林雪君伸個懶腰,低叫一聲,振奮了下精神。
阿木古楞抱住自己,他想回家睡覺了。
開水里的大泡泡逐漸變黃,阿木古楞打了第十八個哈欠。
開水里的大泡泡逐漸轉棕,阿木古楞越發坐不住了,他轉頭瞪林雪君:“糖會糊掉的。”
林雪君哈哈一笑,忽然跳下凳子,一把將鍋端下爐灶。喊阿木古楞用鐵圈蓋住爐灶后,她才將鍋放到上面,轉手挖了一勺小蘇打進鍋內,她捏了雙筷子,在鍋內快速攪拌。
下一瞬,鍋內焦黃色的糖水忽然變成大團大團的焦黃色氣泡。粘稠的泡泡迅速膨脹,大有冒出鐵鍋的架勢。
“嚯!”阿木古楞一下站得筆直,他一瞬不瞬地瞪著鍋里發生的奇妙變化,緊張地快速看一眼林雪君,見她滿臉還掛著笑,這才放心——不是要爆炸。
粘稠的泡泡膨脹成個大圓團才停止,在林雪君收回筷子的瞬間,它們就凝固成了奇怪的大圓硬餅。
真的像魔法!
太神奇了!
…
展現了一個小小化學反應的林雪君轉過頭,看到阿木古楞嘴巴張成o型的驚異表情,她終于快活了。
總算這么長時間的耐心等待沒有白費。
“有意思嗎?”她得意地挑眉。
“有意思,這是什么?”他指了指鍋里的東西。
林雪君笑著找出四個之前從倉房里翻出來的舊鐵罐子,擦洗干凈后走回灶邊。
她將鐵勺交給阿木古楞,指了指鍋里的東西,“敲碎它。”
阿木古楞接過鐵勺,有些不敢下手,又躍躍欲試。
林雪君哈哈一笑,干脆握住他手腕,操縱著他朝鍋內的硬殼餅敲了下去。
“咔嚓!”,焦糖被敲碎。
林雪君從碎口處捏出一塊,“伸手。”
阿木古楞用膝蓋夾住手套,手抽出后掌心朝上伸向林雪君。
尚有余溫的焦糖落在他掌心,在林雪君的授意下,他將之放入口中。
帶著奇特焦香的甜味炸開,牙齒輕輕咬下去,酥脆的焦糖發出咔嚓聲,碎成一顆顆小粒,滾向口腔各處,也甜了口腔各處。
“甜吧?”林雪君得意地問。其實看到他眉眼舒展的樣子,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阿木古楞用力點頭,又像玩游戲般繼續敲擊焦糖。
林雪君將他敲碎的糖塊撿進鐵盒子,膨脹后呈蜂窩狀的焦糖塊頭很大,它們形狀不規則,只八九塊就能占滿一整個鐵盒。
小小半袋白糖,在如此烹飪之下,變成了超大的許多許多塊焦糖。裝滿四個鐵盒后都還綽綽有余,實在是當做禮物的好東西,既新奇好吃,又顯得量很足。
鍋里還剩許多,林雪君只得又找了幾個大小形狀不一的罐子,最后足足裝了7個罐子。
鍋底還剩最后一小層焦糖凝固在鐵鍋表面,林雪君用溫水將糖攪化成焦糖水,倒進兩個小碗里,蜷坐在凳子上,跟阿木古楞一人捧著一碗咕咚咕咚地喝了個過癮。
糖真的讓人幸福,兩個人坐在火爐邊,都產生了溫暖又滿足的感受。
方才那種倦倦的困意也消散了,阿木古楞于是抱著大罐小罐地跟著林雪君去回禮。她不認識那兩位送豬油和小蘇打等物的大姐,只得請阿木古楞帶路。
本來想著去兩個大姐家里送完東西,再回家睡個午覺。哪知道在第一個大姐家里,他們就被扣下了。
寶姐家的院子和瓦房都比知青住的小許多,但走進院子柴火堆墻、單輪車等雜物整齊擺放,屋子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