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聽著點點頭,若有所思。
就算沒有名氣也沒有值得一提的作品,和現(xiàn)在的公司解了約,白聿也不愁找不到下家。這一點,她毫不懷疑。還是那句話,娛樂圈里長得帥的從來不缺,帥到他這種程度的,鳳毛麟角。憑這個就足以敲開大部分公司的大門,哪怕是業(yè)內幾家巨頭,也不會輕易拒絕。
那,他為什么非要等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機會呢?為了爭取一家更有實力的公司,爭取待遇更好的合約?這倒是能說得過去。
但,更重要的問題是,他現(xiàn)在公司的老板也不瞎,一張好好運作必然會火的臉,為什么要平白擱置這么久呢?到底是什么樣的嫌隙,才讓人白放著錢都不賺呢?
既然有心想挖這個墻角,這種隱患自然得問個清楚:“你和現(xiàn)在的公司因為什么有了矛盾?”
聽顧盼提到去年三月份這個時間節(jié)點,白聿就知道必然會有此一問,真到了這會兒,依舊忍不住為難苦笑。這種事提起來著實是有些丟人:“去年接洽的新劇,投資方有些葷素不忌。”
一說葷素不忌,顧盼瞬間明了。這種事情雖說屢見不鮮,但她仍舊厭惡地皺了皺眉:“公司牽的線?”
出乎她的意料,白聿搖頭:“那倒沒有,事情最后還是公司給平息的。”
這倒稀奇了。顧盼不覺欠了欠身,好奇地看著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
片刻,白聿艱澀地吐露真相:“我長年練武術,應激反應你應該是知道的,沒收住手,把人給打了。”
“啊?”顧盼猝不及防之下瞠目結舌,“把人打了?”
見她眼睛一下子張大,白聿認真解釋:“就一下,條件反射,真的是失手,就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顧盼已經(jīng)回過神來,見他急了,強忍著笑擺擺手:“沒事沒事,打得好,這種人活該挨揍!”
第72章
這可真是全然出乎意料之外, 然而仔細想來又盡都符合情理,令人一時間哭笑不得的大烏龍!
顧盼上輩子接觸過一些武生、武行,這輩子沒接觸過其他習武之人, 身邊的司機兼保鏢是特戰(zhàn)部隊退下來的,對這種應激反應,不但非常理解, 類似的事情, 諸如從身后拍一下肩膀結果被過肩摔這種慘劇什么的, 她也不是沒有見識過。
所以,只是稍稍一細想,她的腦海里就自發(fā)構建出了許多種生動形象的動態(tài)模型,就越發(fā)忍不住想笑,忍得肚子都開始發(fā)酸發(fā)痛。
她并不懷疑白聿所說這事的真假。一來,這種事情雖然隱晦但也不是無跡可尋, 二來就是,這畢竟不夠光彩, 白聿也犯不著捏造這么個破事出來。
雖然肩膀都控制不住微微發(fā)顫,她還是強行繃緊了臉, 努力壓著要往上翹的嘴角, 沒有當場失笑出聲。
這事在她看來不止是好笑, 還挺痛快, 甚至覺得下手太輕還便宜了那不知名的混蛋,但對白聿來說,這就是絕對的痛處。
被那種垃圾覬覦已經(jīng)是莫大恥辱, 因這樣的破事幾乎阻斷了前程更是仇恨。她是腦子被蟲蛀了才會在這種場合不管不顧。
稍緩過神來, 她就趕忙表示歉意:“抱歉,是我失態(tài)了。”
“沒關系, ”白聿倒也大氣,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老實說,我后來挺后悔,早知道就該多使點力好出氣。”
揭過這一茬兒,顧盼才接著問道:“所以,是現(xiàn)在的公司扛不住壓力?”
白聿輕捻著指尖,沉吟幾秒,緩緩道:“也不算,可以說是扛了一半吧。”
扛了一半?
顧盼皺了皺眉,思索片刻,突然哼笑一聲:“這么看來,你這公司倒還算得上是……仁義?”
到底是兩世的閱歷足夠豐富,她很快就想通了是怎么回事。無非就是那垃圾玩意兒給公司施壓,想利用公司的關系使一些骯臟手段。公司那邊不知道是良心未泯還是怎么著,沒直接背后捅刀,但也不敢完全置之不理,索性把人擱置一旁。
至于那邊再使什么手段,或者白聿要解約走人,一律都不干涉。算是一種明哲保身。
她說到“仁義”二字時的語調明顯是帶了些許嘲諷意味,白聿反而解釋一句:“總比悅夏那種要強。”
那還是前年下半年的事,悅夏傳媒被爆出淫媒丑聞,靠拉皮條發(fā)展業(yè)務,整個公司自上到下從領導層到經(jīng)紀人沒幾個置身事外的。
說到這個,顧盼眉眼間的輕蔑倒是慢慢淡去。
白聿也算有點兒出身,就算武術界如今式微,又和娛樂圈隔行如隔山,但到了某些層次,很多人脈總是有重疊的。他自家都使不上什么力,足見對方雖然不做人,但確實是有些高度的。他簽的那公司也不算背景深厚,能扛著不幫著下黑手,確實是不錯了。
“那你自己出來接戲,不會阻撓嗎?”顧盼忽然想到這一點。對方擺明了是要磋磨人,按說不會在這上面疏忽。
白聿沉著臉:“去年秋天試鏡一部戲的男三號,簽合同的前一天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