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挺直,眉宇之間自帶鋒銳。行動間氣勢凜然,令人不覺心跳怦然。上輩子在影視圈呆了那么久,顧盼見多了各樣風格的美色,這會兒心跳依舊不爭氣地加快了幾分。
溫竹走出電梯,旁邊一輛邁巴赫緩緩啟動,從側面駛出,攔住了他的去路。他還來不及思考這車怎么眼熟,車窗落下,如花笑靨赫然顯露眼前:“大哥。”
本該正在美國上學的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面前,溫竹皺了皺眉,愣了一下才詫異問道:“瑤瑤?你……”
他正想問“你怎么在這兒”,忽然又發現更應該先問“你什么時候回國”,到最后,反而什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在看到顧盼的瞬間,周身的冷肅便飛快淡去。
顧盼何其敏銳,早看出了這變化,神采不自覺地飛揚起來,連聲音都更輕快活潑:“我來接你,有沒有感到特別驚喜?”
對視了幾秒鐘,溫竹搖搖頭,拉開車門上車:“驚喜先不說,驚嚇倒是有點兒。”
這人說得一本正經,臉上卻泄露一絲笑意來。顧盼腦海中不由得閃過“口嫌體直”四個字。她浮夸地捂著心口:“嘖,這么冷淡,我傷心了。”
溫竹輕笑瞥她:“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沒告訴我去接你。”
顧盼應道:“昨天夜里兩點到的,大半夜叫你折騰一趟,我也舍不得。”
這丫頭說話總能準確地踩著曖昧的邊緣,還讓人沒法兒直說。溫竹心里又想嘆氣,只當什么都沒聽懂,打趣道:“夜里才回來,怎么不好好休息?怪不得我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他話音未落,顧盼就急了,氣呼呼地掐他的胳膊:“才沒有,你胡說八道。”
她力氣不大,溫竹卻控制不住心慌,極力克制著才沒直接躲開,趕緊討饒:“是是是,我說錯了,大小姐先松手吧。”
顧盼這才松開手,得意地輕哼一聲,在溫竹看不見的角度,輕捻著指尖,暗自回味著他手臂肌肉的觸感。
“不過,你以前可不是這么不解風情的人。”她歪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他,“老實說,大哥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我啊?”
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啊。溫竹低低地咳嗽一聲:“我是說你旅途勞累,應該好好休息,打電話我回去就是,干什么大冷天的跑一趟,還不上樓,停車場里很舒服啊?”
“說得倒是好聽,還‘回去’看我。”顧盼似笑非笑,特意在“回去”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來了!
一聽這個,溫竹頓時氣虛。他打定主意從顧家主宅搬出去的時候,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因為當時這壞心的小丫頭不在,才得了三個月的緩刑,現在終于躲不過了。
自己為什么搬出去,她難道還能不清楚?偏偏還要做出這樣的姿態,這性子,真是夠磨人的。他心中苦笑不已。不管這么說,這件事上,他都不能縱著她。
溫竹一臉若無其事,甚至還仿佛受了什么冤枉一般反問回去:“我答應你的,有哪一件沒做到?怎么就是說的好聽呢?
非常嚴謹的用詞,教科書式的顧左右而言他。顧盼一時無言:“大哥,你學壞了!”
不但繞過了他搬出的住的問題,還反過來追究自己的不是了。這一套不是自己慣常用的嗎?顧盼深深地看了溫竹一眼,眼神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看她杏眼圓睜像是炸了毛的小貓似的,溫竹心中暗笑。他極力管住自己不要去擼她的頭毛,還繃著臉一本正經地回答:“主要是大小姐你教得好。”
顧盼磨著牙別過臉去,鼓著腮“噗噗”地呼氣。耳邊傳來某人低沉的笑聲。
為了避免大小姐惱羞成怒,溫竹笑過一回,適時地轉移了話題:“怎么這個時候回來,學校沒事嗎?”
淡淡地斜睨他一眼,顧盼懷著某種促狹的心思,輕聲道:“我休學了。”
“你說什么?”溫竹猛然間挺直了腰,斜過身瞪她,“休學?”
顧盼毫不懷疑,若不是正好在車上,他簡直要站起來質問自己。她不出聲,肯定地點了點頭,甚至還露出一個微笑。
溫竹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皺著眉,聲音也不覺低沉,變得富有壓迫力:“為什么要休學?”
頓了一下,他又問:“出了什么事?”
對著她向來溫和寵溺的臉上寫滿了冷肅,針對的卻不是她。和每一個熊家長都慣著自家熊孩子一樣,在溫竹的心里,顧盼就算性格有點兒執拗,就算目前心思稍稍有點兒走偏,那也是天底下最乖巧最懂事的小公主。學業方面她向來用心,怎么會輕易半途而廢?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輕易地讀懂了他的心思,顧盼難得地有點兒心虛。這可真是盲目而樂觀的自信濾鏡啊。然而事實上是,要不是顧忌他的想法,她就直接退學而不僅僅只是休學了。現在,她悄悄把這個想法往心底更深處藏了藏。
默默凝視著溫竹的眼睛,她似乎有點兒哀怨:“主要是離得太遠,萬一……我怕鞭長莫及。”
顧忌有司機在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