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謙急忙接起,他竭力壓制發(fā)抖的聲線,“我兩個兒子呢!?”
楚湛聽見手機那頭可怖沙啞的聲音。
“一直朝里走,上樓梯,五樓。”
顧謙掛掉電話后,慌亂著腳步找到樓梯,接著楚湛和他同時奔跑。
直到墻壁上出現(xiàn)一個用碳筆寫的“5”。
這棟大樓還在施工中,未來建造成為大型商場,里面到處堆積著建材,加上黑暗,視線嚴重受擾,即便打著手機電筒也只能勉強照亮一小塊地方。
手機再次來電,那邊給顧謙指示了方向,說明暗處或者上方有攝像頭時刻在監(jiān)控著他的一舉一動。
顧謙摸索過長長的走廊,終于看見前方一扇門敞著,里面有光線透出。
顧謙快步跑過去,可走進門外,里頭的光景卻令他呼吸一窒。
同樣,還有楚湛。
當(dāng)楚湛看見顧謹言小小的身體那刻,即便他知道結(jié)局顧謹言會被救,也無法避免一瞬間心被懸起。
“顧謹言!”他驚得叫起,然而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見到記憶中那張稚嫩的臉,楚湛的心臟瞬間刺痛。
兩個孩子雙手被綁著吊在半空中,不知道被綁了多長時間,全都臉色慘白,在見到顧謙的出現(xiàn),他們晃動著腳大喊爸爸。
“謹言,謹瑜!”顧謙嚇得瞳孔收縮,他踉蹌著沖上前。
卻被高處欄桿邊的聲音喝止住。
楚湛抬頭,欄桿邊站著個戴著黑色頭套的綁匪,而他手里舉著一把弓弩。
顧謙盯著對方手里的弓弩不敢再動,“贖金已經(jīng)放在指定位置了,我人也來了,現(xiàn)在能不能放下我兒子!”
綁匪似乎戴著通訊耳機,他跟耳機里通完話后道:“可以。”
然而顧謙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對方又說:“不過我上頭說了,他想看點刺激的。”
來了,楚湛不敢喘氣,因為造成顧謹言一輩子難以痊愈的病癥即將到來!
“什么刺激的?”顧謙意識到不妙,聲音都發(fā)緊。
“上頭說了,兒子你可以帶走,但你只能帶走一個。”
“你說什么!”顧謙怒目圓瞪,“我已經(jīng)按你們的要求交了贖金,也沒帶人,你們別得寸進尺!”
“上頭說了不稀罕你的贖金,就想跟顧家的家主玩會兒游戲。”
顧謙死死攥緊拳,臉部的肌肉繃成一條鋒利的線。
“快選吧,你要救你哪個兒子?”
看著兩個飽受折磨的孩子,顧謙狠狠咽下怒火,“我可以再多給贖金,我顧家旗下產(chǎn)業(yè)多不勝數(shù),你們想要什么我都能給,只求你們放了我兩個兒子。”
綁匪:“顧先生,都說了不稀罕你的錢。快點選,你是要救大的還是那個小的?”
實際上顧謹言兄弟倆只相差一歲,只是顧謹瑜看起來更孱弱些。
“求你們,放了我倆兒子吧。”顧謙雙膝重重跪在了堅硬的地面。
綁匪舉起弓弩,在半空中懸著的兩個小身軀之間左右瞄。
“顧先生,我的箭法不太準(zhǔn),你再不選的話,我可不確定能射中你的哪個兒子。”
顧謙咆哮道:“你讓我怎么選!兩個都是我兒子!你同你上頭人說說,能不能再商………”
“咻”地一聲直接將顧謙的聲音斷了。
“啊———!!!”隨即一個孩子慘叫出聲。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導(dǎo)致楚湛懵了半秒,是誰?是顧謹言還是顧謹瑜?
他猛地抬頭,兩個孩子全在驚恐掙扎著。
楚湛心驚地用目光檢查顧謹言的身體,他身上沒有弩箭,沒有傷口,還好還好………
然而當(dāng)他往下移時,眼睛卻被顧謹言右邊腰側(cè)的血色給刺到了。
先是暈了一小圈,隨后迅速染紅了他幼兒園的白色校褲。
“顧謹言!!!”楚湛舉起手,可他根本無法觸碰到顧謹言的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鮮血從他的小腿滑下滴落。
“別!”顧謙跪在地上伸出手,卻徒勞無力,他哀求:“別傷害他。”
可是作為一名父親,面對這樣殘忍的選擇,他極度痛苦。
“還不選?這次射偏了,下次我可得仔細瞄準(zhǔn)了。”綁匪將弓弩瞄準(zhǔn)顧謹瑜的后腦勺,“接下來換這個怎么樣?”
顧謙跌撞著想要起身,卻不敢激怒,最后眼看著綁匪將要射出下一箭時,他顫著聲音大喊:“我選!”
“我選………”
楚湛心臟狠狠一抽,他睜著充血的眼死死盯著顧謙。
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六歲,對這些話似懂非懂,可人類對于恐懼的天性令他們意識到了什么。
“爸爸!”
“爸爸!”
顧謙聽著兩個兒子稚嫩的嗓音,心如刀絞,他垂著腦袋內(nèi)心掙扎著。
任何人面臨這種情形都痛苦,楚湛能理解顧謙的絕望,可這一刻楚湛是自私的,他只能考慮顧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