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湛很釋然地一笑,表示不在意。
顧謹言的目光落在楚湛淡色的嘴唇上,眼神了暗,他驀地輕聲說道:“我弄臟過你的嘴,弄臟過你的腳還有………”
“………!”楚湛完全沒料到他說這些,猝不及防地腦袋嗡了聲,急忙打斷對方還欲說話的嘴。
“顧總,還是不用給精神損失費了。”
“為什么?”
楚湛尷尬得不行,“你先前給的一個億,就夠我這輩子花了,我這個人沒太大需求,給我再多放手里,我也不知道怎么花。別給了,就這樣吧……”
顧謹言緘默了幾秒,隨后眼眸內浮現出欣賞的目光,他點點頭:“楚醫生,你人很好。”
談完后,倆人之間的氣氛還算不錯,顧謹言表示要送楚湛回家,被楚湛婉拒了。
對方也沒再堅持,便目送他打完車上車離開。
回到家后,楚湛卻想到在茶室和顧謹言的對話,結果越想越凌亂,尤其顧謹言提到嘴和腳,當時他的腦子里便閃現出催眠中的畫面。
楚湛一直強調那只是催眠只是幻影,可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從業以來第一次在里面成為主角,那種真實感讓他無法忽視。
以至于催眠結束后,對顧謹言這個人的熟悉度格外明顯。楚湛他向來孤寡,而顧謹言算得上是他成年后相處得最久的一個人了。
他自認為對顧謹言不存在多余的情感,然而他偶爾又會在腦海中猝不及防地閃過在催眠快結束,自己臨死前的情形。
一想到顧謹言那時悲怮的眼神,向他索要愛,他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兒。
前一晚喝了不少酒,早上楚湛起床的時候腦袋還有些混沌,他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起床去衛生間里洗漱。
上午沒什么事,下午有一個面診。現在時間還早,所以楚湛決定在家做個早餐。
黃豆是昨晚他胡思亂想睡不著起來泡的,泡了一整夜后,飽滿澄黃。
將黃豆倒進豆漿機,插上線就任由機器工作。他又打開冰箱拿了兩枚蛋,熱鍋上油,敲碎后煎成荷包蛋。
等吃完早飯,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時,楚湛便穿上外套換了鞋出門。
然而他剛打開門,卻看見有個人抱臂倚在自家門口的墻上。
現在是深秋,早晨空氣冷冽。門口的人身上那件高級大衣完全不抵寒,連鼻頭都透著一點淡淡的紅色。
聽見開門聲,他轉過頭來,漆黑的瞳仁盯著楚湛,眼神有些慵懶倦怠。
“……”楚湛很吃驚,“顧總?你怎么會在我家門口?”
顧謹言站直身,緩緩地勾起嘴角,接著邊走邊將楚湛輕輕往屋子里推。
“怎么這么久才開門?”
“嗯?”楚湛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推著退回房子內。
顧謹言進了房子后,閑庭信步地參觀了一番,這操作又叫楚湛看不懂了。
“顧總?你怎么這么早?”
顧謹言走到楚湛面前,他雙手環在胸前,看著楚湛。
楚湛這才發現他的眼里有些許紅血絲,該不會………
“什么早?我一個晚上沒睡呢。”顧謹言說著,鼻腔內輕輕地哼了兩聲。
“……”
“你房子怎么這么小?”
楚湛覺得今天顧謹言的腦回路他又跟不上了,怎么說著又扯到他房子上了。
“還行,我住著挺寬敞的。”一百二十平談不上大,但也不至于小。
顧謹言的眼神將楚湛打量著,楚湛一天到晚都穿制服,便裝也就出門時和回家后穿一下。
今天他穿著白色的針織衫和深色的褲子,外頭是一件淺咖色格子羊絨大衣,很溫暖,然而瞳色稍淺的眸子又使他看起來禁欲又冷清。
楚湛被顧謹言這么細致的眼神打量得心底發毛。
他輕咳了聲,再次詢問道:“顧總,你來我家有什么事嗎?”
“我沒睡。”顧謹言挑了下眉,“通宵了。”
又強調了一遍他沒睡這件事,生怕楚湛聽不見似的。
“………”楚湛不想再深問了,生怕問出令人尷尬的事情。
可是顧謹言卻把這尷尬的事挑明了,他忽然望著楚湛,聲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地說道:“楚湛,我好久沒見你了。”
楚湛一怔,隨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顧總,我們昨天不是才見過嗎?”
說完他瞬間后悔了,他真的很怕顧謹言說出什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肉麻話,如果真是這樣,他簡直不知所措。
幸好顧謹言油得恰到好處,只是說:“你要去上班了?”
“嗯是。”
“本來想送你,可是我實在撐不住了,你就自己上班去吧。”
楚湛聽這話,越聽越不對勁。
而更不對勁的是顧謹言說完后,居然脫下身上的大衣,隨手丟到沙發上,接著又準備脫鞋,然而脫到一半,驀地問楚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