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陡然笑了,眼底涌現自暴自棄,“好啊,換你……”他點點頭,“行,你自己說的,那就繼續,我看你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受不了!”
劉詢聽見動靜趕來,剛進房間就看見楚湛的兩道眉毛深刻地擰在一處,他緊閉著眼睛咬著牙,整個人仿佛都在竭力進入某一種狀態。
劉詢立即猜到了,忙問:“楚醫生,你又要提速嗎?!”
顧謹言看不見劉詢,只能看到楚湛狂躁之后此刻的反應。
他隱隱有些擔憂,又重新抓住了楚湛的手臂,然而掌心中卻感受到對方逐漸繃起的肌肉。
“楚湛你怎么了?”
楚湛正在集中意念,他只是聲音顫抖地回復了劉詢:“我想一口氣加快進程,然后結束治療,我實在待不下去了,要不然恐怕我也得精神錯亂。”
劉詢暗暗吸氣,最終堅定道:“也行,如果按天數來,恐怕我們趕不及在催眠時間到之前結束治療。”
“楚湛———”
隨著顧謹言暗啞的聲音回蕩在耳畔,隨即變成一道悠遠的盲音,如同雪花在腦中消散。
楚湛倏然睜開眼,慢悠悠地掃了一圈。
旁邊站著四五名傭人,而顧謹言坐在長桌對面,他表情平靜,但眼神卻是柔和的。
桌上擺了幾道菜肴,楚湛清楚他已經提了半個月的速。通過腦海中破碎的每一個片段,他清楚這半個月以來,自己沒對顧謹言有過好臉色,而顧謹言還在努力修復倆人的關系。
一只蝦仁夾到面前的盤子中,楚湛面無表情地看過去,接著他抓起筷子將蝦仁從盤子里撥了出去。
顧謹言的目光跟隨著他的動作,他捏緊了筷子,卻沒說什么話。
倆人仿佛在演一場默劇。
這是一個新的場景,楚湛又得在心底加油鼓氣,繼續進行教訓。
對顧謹言來說,時間是正常在流逝。但對楚湛而言,幾乎沒有間隙停頓,他只覺得自己的精神在高度緊繃,若稍一泄氣,他就再也無力爬起來接著治療。
等到情緒調整好了,他再次進入狀態,他看似垂眸吃飯漫不經心同顧謹言說:“別白費功夫討好我,我不可能放你出去。”
顧謹言沒什么情緒地說:“都行。”
然而當客廳沒關的電視內傳來一則娛樂新聞時,他臉色驟然發白。
“記者拍到洛予和顧謹言曾在片場牽手,先前還拍到共同出入酒店,懷疑倆人的關系非同尋常。”
楚湛看著顧謹言眼神中的無奈與自暴自棄,明白他已經清楚接下來免不了受自己的折磨。
楚湛下意識喉嚨緊了緊,然而卻只能在心底說一聲“抱歉。”
他倏地站起身,將長桌上的餐盤狠狠地掃向顧謹言。
顧謹言只是微微偏開臉,卻沒躲。湯汁飛濺了一身,在他整潔的衣服上形成了一幅斑斕的畫作。
盤子砸碎在大理石上,清脆的聲音驚得傭人們心一跳,卻都不敢抬頭。
“幸好我倆的關系沒人知道。”楚湛陰森地說著,“要不然全世界都笑話我楚湛被養了八年的人戴了好大一頂綠帽!”
顧謹言垂下眼,黑蝶般的睫毛細微地顫了幾下。
然而單方面的演戲,沒有人配合卻令楚湛更加煎熬,就好比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脫力,可仍要垂死之前提起一股勁。
“說話。”
可不論楚湛如何命令,顧謹言卻像是妥協放棄般,他除了疲倦之外沒有絲毫回應。
楚湛一拳錘在桌面上,他繞過長桌伸手一把揪起顧謹言的衣領,將人從椅子上拽起,再重重撞向堅硬的桌子。
脊椎受到撞擊令顧謹言疼得悶哼了一聲。
“說話!”楚湛又是狠狠一推,沉重的實木長桌都險些移位,在大理石上發出一道尖銳的摩擦聲。
屋內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終于在楚湛掐上他的臉頰,手指深陷進皮膚時,顧謹言格外心累地出聲了。
“說什么?”他倏然自嘲一笑,“我說想重新跟你開始生活,你聽嗎?”
“我說對你有感情,你信嗎?還要我說什么?我已經解釋累了。”
顧謹言閉了閉眼,“你說膩了,我也忍了,你還要我怎么樣?我還能做什么才能讓你釋懷?”
“誰讓你忍了?!”楚湛逼近他咬牙切齒,“你為什么要忍?!”
顧謹言看著他,說:“我不想失去……”
“閉嘴!”楚湛厲聲打斷。
分明是顧謹言被壓制著,可他自己卻劇烈起伏著胸膛,眼睛內布滿血絲,他左右逡巡,看見了桌上的一瓶紅酒。
他神經質地喃喃著:“還能忍是吧?”
顧謹言看著他抓過那瓶酒,又吼著讓傭人打開了,頓時心中悲涼。
楚湛舉起酒對著顧謹言就是劈頭蓋臉地澆下,神經質的喃喃猝然變成了厲聲大吼:“還能忍嗎!?”
楚湛想聽到顧謹言發瘋唾罵,或者反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