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生不滿催促楚湛:“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把挪到床上去, 這樣烏漆嘛黑的地方我怎么給他治療?”
楚湛恍然大悟,趕緊喊人把顧謹言抬出小黑屋,抬去了臥室。
來到臥室,才看清楚顧謹言身上的傷勢有多重,蘇醫生給他脫下西裝外套, 里邊的白襯衫如同破布條, 已經跟血肉沾粘了一片。
接下來沒法脫了, 楚湛只能叫傭人拿來剪刀, 將衣服剪碎。
顧謹言沒法平躺,只能趴在床上,背部幾乎沒有一處好肉,看得人觸目驚心。
蘇醫生一邊拿藥水處理傷口, 一邊倒吸涼氣。
而顧謹言則是連昏迷中都疼得直皺眉。
劉詢心驚肉跳地對楚湛說:“你……你昨天不是自己說意思意思得了嗎?”
“我真沒抽他!”
“那他身上的傷怎么來的?閑著沒事干, 他自己抽自己啊?”
“我……”楚湛百口莫辯。忽然想到什么,他趕緊調出昨晚的監視畫面。
畫面顯示在早晨五點多鐘,顧謹言低著頭坐在地板上, 雙臂搭在膝蓋上。接著又進來一個人,顧謹言似乎跟他爭執起來, 那人揮起皮帶就是一頓抽。
顧謹言的聲音在監視器里響起:“楚湛,你有完沒完了!”
臥室內,蘇醫生,童特助以及剛把顧謹言抬上床的幾名保鏢全都齊刷刷地看向楚湛。
楚湛:“………”
挺見鬼的,噩夢成真了。楚湛百口莫辯,畢竟夢里的事成真在催眠世界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口黑鍋他認了。
蘇醫生處理完顧謹言的傷,叮囑了一些內容后,頗為語重心長地對楚湛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人家,那就好好對待,好歹他也跟了你八年,就算養只寵物也都有感情了。”
“……”楚湛能說什么?只能說一句:“知道了。”
等到臥室人都離開后,只剩下楚湛和昏迷中的顧謹言。
這一身傷也確實慘,雖說楚湛無辜,但總歸來說也是因他的噩夢而起,說到底,心里多少還是會內疚。
楚湛認為這個噩夢的來源是日有所思 夜有所夢,這次進入催眠,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不通過肢體接觸而強制,最終演變成了暴力強制。
他對劉詢說:“還是換種強制方法吧,這樣下去恐怕還沒讓顧謹言厭惡排斥強制,他就已經被我在催眠世界里折磨死了。”
劉詢非常贊同且膽顫心驚:“我怕到時別說顧總不給錢了,回頭還得問我們要精神損失費!”
“我沒經歷過感情,也沒顧謹言想象力豐富。所以這個反強制究竟要怎么開展?”楚湛發愁。
劉詢思索了番,少頃后他同楚湛分析:“我覺得強制愛的關鍵必須得摻點床上的事,你想啊,被強制的人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電視劇里不都那樣演的嗎?霸總強占了小嬌妻,而小嬌妻在這個過程中最痛苦的事是什么?那就是上床啊!”
楚湛沉默,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認為劉詢的話非常有道理。他想起前幾次進入催眠世界,以他那時的處境,可不就是最煩顧謹言把他拖上床嗎?
劉詢又問他:“你知道什么叫強制愛嗎?”
楚湛想了想:“強制來的愛?”
劉詢:“錯!是強制做/愛。”
“…………”
楚湛揉了揉跳動的額角:“你這什么歪理……”
“你不信?你不信隨便抓個人來問,只有強制做才會讓對方徹底厭惡!”
楚湛還真就跟無頭蒼蠅一樣,把童特助給喊去書房了。
楚湛在寬敞的書房內,如同考官般面容嚴肅地坐在那張長得過分的書桌后。
童特助進來后畢恭畢敬道:“楚總,有什么吩咐?”
楚湛抬眼示意:“你坐。”
童特助看了眼椅子,坐下了。
“喊你來主要想了解一些事情。”楚湛琢磨著措辭,問:“童特助,假如你被一個男人給強制了,你什么感受?”
童特助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微微一愣。
楚湛生怕他聽不明白,又問:“強制這個詞,你懂嗎?”
童特助想了想,他點點頭:“我懂,你對顧先生的做法就是強制。”
“………”楚湛抽抽眼角,“懂就好,那么假設也有一個男人對你做這種事了,你什么感覺?”
“楚總,我不是基佬。”
“我是說假設。”
“看什么樣的行為。”
楚湛道:“假設那個男的揍你?”
“我也會揍他。”
“假設你不能揍那個男的……”楚湛準備換個思路,“這樣,假設那個男的是我這樣的,有權有勢,你得罪不起,我揍你你也不能反抗,就問你能忍受這樣的行為嗎?”
童特助盯著楚湛,眉毛擰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能忍。”
楚湛忙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