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就隔著一張辦公桌站立著，一個保持著伸手的動作，一個擋著胳膊，一副面對洪水猛獸的表情。

空氣里流淌著詭異的寂靜。

催眠結(jié)束了，可顧謹言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薄紅，他盯著楚湛欲言又止。

楚湛已經(jīng)不能用別扭來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了，他就跟身上長滿跳蚤似的，恨不得猛甩幾下才舒坦。

許久后。

“楚……楚醫(yī)生，你還好嗎？”

“你記得？”楚湛反問他。

顧謹言表情尷尬了一瞬：“是，我記得催眠時發(fā)生的事情?！?

楚湛嘴角抽搐了下：“你是同性戀？”

顧謹言皺眉：“不是。”

“那你… …”楚湛說不下去，剛才在催眠世界中狠咬一口，仿佛到現(xiàn)在舌尖還在疼痛的錯覺。

顧謹言眉頭鎖得更深了，他說：“楚醫(yī)生，對于剛剛在催眠中發(fā)生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可我無心冒犯你。至于我為什么會強制你，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今天跟你交談得比較久，也許是慣性思維?！?

楚湛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事實上對于今晚催眠中的差錯，他也無法理解。

患者在催眠世界中無法自控的行為，作為心理醫(yī)生的楚湛也沒法指責什么，尤其催眠之前顧謹言還擔憂詢問他，過激的行為會不會影響到他時，他斬釘截鐵說不會。

只是………楚湛暫時沒心情繼續(xù)跟顧謹言待在一間辦公室里頭了。

調(diào)整情緒后，他對顧謹言說：“顧總，時間不早了，今天的治療先結(jié)束吧。”

顧謹言也不計較楚湛明目張膽趕人，他依舊優(yōu)雅禮貌地跟楚湛道別。

“楚醫(yī)生，今天很感謝你的治療，我覺得… …非常有成效?！?

楚湛干笑了聲，硬梆梆地敷衍：“不客氣?！?

顧謹言前腳剛要踏出辦公室，腳步一頓，驀地又折回，他剛伸出手，楚湛卻如臨大敵，整個人戒備地盯著他。

“還有什么事？”

顧謹言訕訕地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楚醫(yī)生，你這兒… …流血了?！?

第04章

顧謹言離開后，楚湛立即去了洗手間，對著盥洗臺上方的鏡子一照，才發(fā)現(xiàn)緊抿的唇縫間滲出了血漬。

尤其在淡色的嘴唇上一絲鮮紅，格外艷麗。

以為只是在催眠世界中，當時的楚湛急于醒來狠下了力氣，結(jié)果沒曾想居然是在現(xiàn)實世界里咬了自己一口，難怪醒來后隱隱發(fā)痛，他還當是錯覺。

真夠晦氣的。

楚湛張開嘴，仔細把舌頭檢查了一番，幸好，只是破了點皮。

不過飲食方面還是受到了影響，第二天上班去醫(yī)院食堂吃午餐。

同事劉詢見他吃飯那個費勁，便打趣他：“你什么情況，昨天晚上出去打野了??？”

“一邊去。”楚湛剛同他說話，舌頭又是一陣刺痛。

劉詢笑嘻嘻地說：“不過那女孩力氣還挺大的啊，把你舌頭都親破了??？”

“咳咳… …”楚湛被飯粒嗆得面紅耳赤。

“老大不小的人了害羞什么啊，不過我要是你賺了這么一大筆單子，我指不定比你還玩得瘋。”

楚湛緩過氣后，睨了他一眼：“你消息還挺靈通的?！?

“什么消息靈通，醫(yī)院里頭都傳遍了好嗎？剛剛我聽院長說那位大客戶又派人過來交了一期的療程費用。”

“……”楚湛手里的筷子頓了頓。

劉詢撞了下他的胳膊肘：“什么表情你？有錢賺怎么瞧著你還不樂意似的？”

楚湛心里想著“這錢給你賺，你樂意不？”

可實際上他哪能跟別人說昨天在催眠世界里他差點被男人給侵犯的事，否則就成了整座醫(yī)院的笑話了。

一期療程費用最少也得幾十萬，楚湛半喜半憂，喜自然不用說，辛辛苦苦上學工作，最后不就為的名利雙收?？伤畹氖牵搭欀斞缘倪@作派，他這精神病一天沒治好，頗有賴上他的意思了。

昨天的催眠，他到今天都沒想明白哪出了問題，所以他頭一次感到棘手。

一頓午飯用了接近一小時，楚湛回到辦公室準備給自己的舌頭找點藥膏涂，可進去后卻發(fā)現(xiàn)辦公桌上放著一只包裝精美的袋子。

他正困惑誰把東西放在桌上時，一身白大褂的院長滿面紅光走進來。

“楚醫(yī)生，哎呀，你可真是我們醫(yī)院的福星?。　?

楚湛已經(jīng)從劉詢口中得知顧謹言交了一期費用，所以并沒有過于驚訝。

“院長，您太抬舉我了?！?

只聽院長說：“上午顧總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guī)兔鬟_給楚醫(yī)生，他說你心理治療非常專業(yè)，他還贊助了咱們醫(yī)院一批新器材……”

院長喋喋不休說著，一邊討好吹捧著楚湛，一邊又讓他盡心盡力伺候好顧謹言這尊財神爺。

心理治療，有幾個能全然康復的，無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