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葬歪頭去檢查運輸帶底部的地表狀態,拎著槍和挖掘工具,一邊提防有更多機關,一邊隨口回:“我知道呀,可我又不喜歡自己,我只喜歡你……”
“哐當——”
話音未落,他眼前這半條重達千斤的鋼磁運輸帶,就被殷臣徒手掀翻,露出顏色較淺的泥土底盤。
宋葬正想夸他厲害,他卻笑意冰冷地扭頭盯向宋葬,陰惻惻:“再說這種話,我砍掉你的聲帶。”
“兇死了。”
宋葬小聲嘟囔,卻沒有頂嘴,委委屈屈拿著特別省力的自動伸縮鐵鋤,朝這層淺色的泥土里恨恨捅去。
這是他們剛才從地下腔室里撿到的工具,幸運逃過了“塌方”碾壓,沒有生銹沒有腐蝕,挖土很省力,材質非常專業。
鋤頭尖端的曜鐵彎鉤,在昏暗礦洞中閃爍著幽黑寒芒,用來殺人肯定也不錯,絕對一鋤一個準。
宋葬還沒玩夠,殷臣就搶走了他的鋤頭,態度惡劣,動作蠻橫,兇神惡煞。
殷臣冷笑一聲,絲毫不在意宋葬眼底的控訴。他就是看不得宋葬做苦力活,也聽不得宋葬罵自己。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罵宋葬,宋葬自己也不準罵。
幸好,宋葬是個好脾氣的人。他抱起手臂幽怨地站在一邊,目光偷偷落在殷臣發力時繃緊的腰身上,再看看他被軍褲包裹的臀腿線條,不禁沉默著發了會兒呆……
好適合穿制服的身材。
全世界最適合穿制服的人。
宋葬被美色所惑,不知不覺間一點怨氣都沒有了。
他神清氣爽,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歪頭好奇問:“寶寶,我們這樣真能挖出東西嗎?”
殷臣頷首:“我能感覺到不尋常的力量,埋在下面。”
“其實我也可以,但是……”宋葬呼了口氣,“我感受到的不尋常,布滿了這一整片機械采礦區域。”
上千平方公里,縱橫交錯的運輸帶與密密麻麻的機器人之下……全部泛著若隱若現的淺淡綠影。
宋葬瞇了瞇眼睛,語氣苦惱。他越是想定睛觀察,越是看不真切,那飄渺的綠色重影,像他高度緊張時出現的視覺幻像。
可宋葬真的一點也不緊張。
探索副本是一回事,而在礦井深處,長時間不被打擾地與殷臣相處,在他眼里,和約會毫無區別。
殷臣扭頭看了宋葬一眼,帶著些微不可察的觀察意味,隨后摸摸他的腦袋:“綠色是可能存在的,不是幻覺。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泥土的成分有些特殊?”
宋葬想了想,恍然道:“這是養花用的泥土!有肥料顆粒的味道,挖深了能看見濕潤水分……這下面該不會有朵花兒吧?”
有關主線任務的調查線索,果然能在礦井里發現頭緒。
殷臣“嗯”了一聲,盯著近乎有成年男子身高的深坑,突然有些不耐煩地把鐵鋤頭扔了,蹙眉道:“用你的槍打,這樣太慢。”
“哦。”
宋葬毫不意外他的暴躁,掂了掂自己的沉重改裝槍,調到威力最強的雙彈模式。
秒速充能的電磁弧光與激光光束同時發射而出,如同炮彈般猛沖入大坑深處。
強烈的后坐力與沖擊波蔓延開來,宋葬手腕一麻,順勢柔弱無助地倒進了殷臣懷里。
“警告,檢測到危……”
“砰——”
宋葬勾起手腕,一槍把那聒噪的機器玩意兒也崩掉了。
真是的,突然跑出來大聲說話,影響他和殷臣培養感情。
電磁火力足夠猛烈,那層只在宋葬眼前縈繞的綠影,驀地濃郁加深了數倍。這似乎是一種怪異的透視探查能力,別人沒有,只有他可以。
因為更多的異變緊隨其后,大坑里振顫著裂開道道猙獰縫隙,猝不及防間竄出一支帶刺的灌木枝條,像自如游走的強韌毒蛇,朝宋葬的方向直勾勾襲來。
宋葬沒有躲開,任由枝條徑直纏了上去。
帶有小刺的深綠植物死死勾在他手腕上,好似扎根般試圖與他融為一體,在宋葬細嫩的皮膚表層反復擠壓碾磨,勒出深深的血印紋路。
“殷臣,別動我啊。”宋葬特意提醒。
殷臣確實沒動他,僅是用力壓著他一側肩膀,眼神有些冷,似笑非笑道:“宋葬,我現在很想砍死你。”
“我知道,別生氣了嘛。”
宋葬隨口哄著,饒有興致地觀察傷勢,他的靜脈血液漸漸染紅了枝條尖刺,將深綠浸成更深的幽黑。
汲取血液這一招,在那只小臘腸犬身上也曾出現過。地底有某種東西在瘋狂吸收他的營養,爭先恐后想從地底鉆出,數不勝數的碩大枝條掙扎涌動著,猶如無形的泥蟒拱起脊背,化作地龍游走翻滾。
宋葬被殷臣牢牢護在懷里。
“警——告:塌方——嗞啦——”
機械的警告聲斷斷續續再次響起,又很快戛然而止。
抱在一起的兩人被植物枝條徹底纏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