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迪莎沒有主動要求帶上蘭玉珩,裹著騎士們快馬加鞭買回來的羊皮披風,拋下了她,在男人們猶如實質的凝視中,怡然自得地朝教堂后方走去。
因為教堂總會預留出幾間【貴客套房】,準備給更厲害的主教或貴族居住。
蘭玉珩也松了口氣。
她還要繼續假裝成一名瘋狂的女巫呢,可不能被認作貴婦的無辜同伴。
瘋人院里,宋葬得到蘭玉珩的消息后,第一時間便開始翻閱《紋章魔法》,進行對比。
“不死鳥就是死而復生,另外那個更奇怪——注視著它,你會感到恐懼。兩者形成圓環,將動物的本體環繞在內,也許是代表成功篡位的王室族裔。紫色是君王的顏色,云霧波紋代表著水或?!?
宋葬一邊思考一邊打字,將信息迅速同步給蘭玉珩,以免她莫名其妙就被梅迪莎坑得半死不活。
“有水元素?霜雪女神?!币蟪己鋈徊逶挕?
他在吃宋葬沒吃完的蜂蜜蛋糕,邊吃邊皺眉,但還是吃得特別起勁兒。
“唔,有道理。霜雪女神確實很神秘?!?
“如果沒有你的萬人迷系統,梅迪莎的真實目標太明顯了,野心就堂而皇之刻畫在私章里。她以后一定會篡位,弄死所有位高權重的貴族男人,包括親生兒子,最終成功拿走兵權,自己稱王?!?
還在糾結萬人迷系統……宋葬懶得說他,點頭贊同:“她真是太厲害了?!?
殷臣放下蛋糕叉:“媽寶男?!?
“你說什么?”宋葬轉頭瞪他,反應快得很,“有你這樣當情人的嗎?摸了我的腿,還要陰陽怪氣我一頓?”
“是我小肚雞腸,我錯了,不說了,”殷臣滿不在意地勾唇,拉著他的手腕輕輕摩挲,“說起來,我做了一件很厲害的事情,想去看看嗎?”
宋葬好奇地合上書:“當然?!?
于是,殷臣將他領進了林刑的病房。
林刑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一臉平靜地坐在桌前,手里是一只極不符合人體工學的纖細羽毛筆。
他正在抄錄《惡魔圣經》里可以利用的魔法與常識,下筆速度有條不紊、極具耐心。
殷臣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感覺如何?”
“頭骨刺痛,有種身體在四處漏風的蕭瑟感……我現在內心很不安,特別虛,娘的,為什么老天不能無緣無故讓我變強八百倍呢!”
林刑原本還在認真回答,后續卻是越說越激動。
“很不安是什么意思?林刑,你不是這種容易怕事的性格?!币蟪减久?,觀察他的眼神有些審視。
林刑嘆了口氣:“宋葬隔壁那個瘋老頭,今晚一直在偷偷騷擾我。隔著磚塊偷窺,趴在門縫底下偷窺,嘴里念念叨叨著‘可憐、可憐’,真的很他娘嚇人。我真受不了,就是怕死他了?!?
沒錯,就是那個握著宋葬的腳踝,留下一圈黑色掌印,最終導致滿地爆發觸手的瘋老頭。
瘋老頭早就被玩家們抓起來檢查審問過,但詭異的是,在檢查過程中,這老頭除了精神狀態依舊瘋瘋癲癲以外,完全沒有任何超出常理的問題。
無論把他的手按在誰身上,都留不下那種詭異污濁的泥濘掌印。
黎明甚至將他牢牢捆著扔進圣水池里,可老頭一點事都沒有,并未出現任何燒灼的傷痕。
無奈之下,玩家們只能將他扔回病房,假裝就此放過了他,并讓管家時刻注意他的動向。
臨近入睡時分,瘋老頭果然再次變得不安分起來。
“咋辦啊大佬?我真怕他又搗鼓出一堆觸手,現在我是脆皮,萬一那觸手鉆進了我的頭骨破洞里攪拌,我會死得非常猙獰……”林刑想著那畫面就惡心到牙酸,恨不得抓緊周身一切可靠的防御力量。
“放心,有管家在,出了問題他會隨時來叫我?!?
殷臣隨意安撫兩句,扭頭看向宋葬,頓時打開了話匣子:“怎么樣,他是不是恢復得特別好?我在惡魔圣經里發現了一種治病用的蚊子幼蟲,叮咬在瘋癲病患的大腦前額葉上,可以幫助他們消除病灶、加速精神愈合?!?
宋葬:……
“你把他的頭骨鉆開了?”
“沒錯,我從常美江那里偷學了一些開顱手術的技巧,”殷臣語氣隱隱透著得意,堂而皇之地求夸獎,“我厲不厲害?”
“噢我的上帝,你是神圣蘭斯帝國里最偉大、最厲害的醫生?!彼卧岷翢o感情地吹起彩虹屁,殷臣也聽得非常滿意。
“身為未來領主與國王的情人,身負多種技藝,才能更具競爭力。道理我都懂,我會懂事不鬧的,只要你能搞定你那眼里只有血脈的媽,我們未來的日子一定會甜蜜又幸福。”
“……哥,你倆消停點吧,又再玩哪一款角色扮演呢?能不能回房間再玩,求求了?”
林刑顫顫巍巍地橫插一腳。他聽得頭都大了,生怕日后被這倆變態殺人滅口。
殷臣淡淡睨他:“那你現在還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