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絕對不是。
當然,這話徐蔚然也不敢說出口,只能干巴巴笑著含糊過去。
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輕松緩和,但就在這時,病房外傳來了沉重的敲門聲。
徐蔚然臉色一變,上前兩步站在鐵門的推拉窗前,擋住了宋葬,低聲問:“是誰?”
“是我,該吃藥了。”
冷淡的男人聲音隔著鐵門,有些失真。
但宋葬眸子亮起,一秒認出了他的身份。
“開門,是殷臣,他來找我了!”
徐蔚然猛地松了口氣,拿出另一把鑰匙解開鐵鎖。
殷臣站在門前,臉色微沉。
他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長外套,衣領立起,黑色長靴包裹著修長雙腿,右手拿著一頂絲質禮帽,金色單邊眼鏡架在挺拔的鼻梁上,極為紳士。
這是典型的十九世紀醫生裝扮,很是人模狗樣。
“你帥死了。”宋葬上下細細打量著他,不由輕聲感嘆。
殷臣卻不買賬,鳳眸冰冷地睨他一眼,將帽子隨意掛在衣帽鉤上。
“出去。”他對徐蔚然說。
“哎,我這就滾!”
徐蔚然迫不及待地跑路了,半點沒有停留的意思。
鐵門緩緩合攏,房間里一時安靜至極,殷臣站著不動,表情臭得要命。
宋葬眨眨眼:“你還在生我的氣啊?”
“吃藥。”
殷臣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棉布縫制的小布包,沒好氣地扔給宋葬。
宋葬乖乖拆開,發現里面裝的都是白色小圓片,看起來還真像那回事。于是他聽話地吃了一片……甜的,是糖。
“每天早晚各一片,定時服藥,否則你會被關進禁閉室。修女會替我檢查你的服藥情況。”殷臣淡淡道。
宋葬點了點頭,有些委屈,眼眶泛起微紅:“你好兇。”
殷臣冷笑:“你覺得我不該生氣?”
“過來抱我。”
“宋葬,我在認真跟你談……”
“我不談,快點抱我。”
宋葬垂下濕漉漉的黑眸,不給殷臣插話的機會,嗓音輕顫帶著細微哭腔:“我被捆著手腳,被兩個酒鬼像畜生一樣裝進麻袋里,從幾十公里之外綁架到精神病院。
“零下十五度,暴雪下了一路,我連件稍微保暖的外套都沒有。野狼追在馬車后面,想吃了我!殷臣你再不抱我,以后干脆也別碰我了,我很冷很累,我不想說話。”
殷臣故意緊繃的冷臉終于繃不住了,沒等宋葬說到一半,他便稍顯無措地將人抱進懷里。
“我不知道。”他低聲說著,算是服軟。
宋葬抬手抹淚:“那你還生氣嗎?”
“我不敢了,行嗎?別哭……”
第65章 利普頓瘋人院(2)
披著體溫尚存的長外套,宋葬滿意地窩在殷臣懷里,繼續捧著杯子喝熱水。
擦干眼淚,宋葬還要軟軟地當面說他壞話:“殷臣,其實你特別不擅長哄人。好笨。”
殷臣垂眸看著他,有些無奈:“當然不擅長。我以前沒有哄過別人。”
“哦。”
宋葬知道他絕對沒說謊,悄然彎了彎唇,不再糾結他先前兇巴巴的態度,轉頭說起了正事:“你的任務是什么?”
“成為一名備受愛戴的教會醫生。”
“我以為你現在已經是了。”
宋葬挑眉,打量著他這一身高級又體面的紳士打扮。不僅外套是柔軟羊絨鞣制,保暖而不臃腫,襯衫打底與西裝馬甲也是上好的面料,勾勒出細窄緊實的腰身線條,特別養眼。
對比起先前那兩個穿著破棉服的粗魯男人,殷臣在這個世界必然是實打實的上流人士。
“如果我備受愛戴,就不會被扔來瘋人院駐守。我的家族世代隸屬于教會騎士團,按道理我本該從軍,繼承爵位……
“成為醫生是離經叛道的,所以我已經被徹底放棄,只繼承了一大筆來自祖父的遺產,扔進瘋人院任職,沒有任何話語權和社會地位。”
殷臣平靜解釋。
當然,他所謂的沒有社會地位,只是對比同輩的優秀繼承人而言罷了。
相比起真正的貧民,再叛逆再“可憐”的世家子弟,也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
宋葬聽得津津有味,忽然間靈光一閃:“既然如此,我們倆的扮演任務可以一起完成!我要奪回弗蘭公國的繼承權,到時候你就跟在我身邊,行醫治病出風頭,我手下的騎士和子民肯定都特別愛戴你。”
等他繼承大領主的位置,還有權直接賜予殷臣一塊封地,讓殷臣也當個風光無兩的土地主。
雖然弗蘭公國在名義上,完全臣屬于神圣蘭斯帝國,要對國王宣誓效忠……但是臣下之臣,非我之臣。
大領主對于自己封地與子民的處置和分配,非常自由,國王根本無法插手。
“但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