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是真的,但并不可怕,你越強它越弱。有咱們遲姐和殷總在呢,不虛?!?
“別問我警察為什么不管,你們不如去找那位a市的代理市長,問問他為什么要把兩個女兒送進狼窩,為什么要和偷稅漏稅的陸大少爺相談甚歡?實話跟你們說,他就算不是異人,也絕對是異人那邊的內鬼?!?
“愛信不信。自己抬頭看,太陽是不是馬上就出來了?別在直播間造謠傳播恐慌情緒。”
“我們這兒不像北半球,也不是那種總統上任還要按著圣經宣誓的國家,你怕上帝做什么?咱有陰曹地府管著呢,輪不到上帝指手畫腳。”
蕭瀟洋洋灑灑說了許多,演出不屑一顧的散漫態度。當然,大部分臺詞都是常美江給她安排的,她只需要聽著耳麥里的提示,好好表演。
為了凸顯這種隨意感,夏之知還充當起了替她撐傘打扇的小廝,心甘情愿圍著她忙這忙那的,笑得像個傻子。
而遲煙戴著墨鏡,端起紅酒,悠哉地躺在躺椅上,目光似乎追隨著游艇外隨波飄蕩的魚漂。
其實她挺忙的。開直播只是其中一件要做的事,她同時還在群聊里和常美江討論著……是否要與政府聯系合作,以及加強版核能導彈和反導彈裝置的購入數量。
沒錯,那個長得與宋葬一模一樣的異人看起來是不壞,甚至過于天真單純,沒有心眼。沒錯,他挺厲害的,也確實表現得非常喜歡宋葬。
但遲煙絕對不會信任他,一絲一毫都沒有。她只能說自己暫且信任了殷臣的判斷。
就算“宋葬”能解決烏云問題,可這個棘手的問題消失之后,還會有更棘手的情況出現——誰又能負責殺死如此強大的“宋葬”呢?
必須提前做幾手準備,否則依舊是后患無窮的。
與此同時,王明月坐在小馬扎上,正在收斂心神認真釣魚。她腳邊的水桶,已經裝了好幾只鮮活蹦跶的海魚,強勁有力的尾巴撞得水桶“砰砰”作響。
即便最初沒有被認回王家,她也有本事好好生活下去。單是王明月親手調配的魚餌,就能在釣魚圈子里賣出非常不錯的價格,供著自己吃飽穿暖。
直播間里當然也有不少人在看她,討論著豪門辛秘,她與王寶珠之間的種種謠傳八卦。到了現在這一步,得到父愛與王家千金的身份,究竟是福是禍,誰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王明月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議論,她很專注,對于攝像頭的注視并不敏感。
沒到五分鐘,她忽然看見魚漂動了動,隨即驀然隨著細細的魚線下沉去,手感極重,肯定是個大家伙!王明月連忙抱緊魚竿,重心向后仰著,一點一點謹慎地收線,以免大魚掙扎時直接扯斷了魚線,得不償失。
可出乎預料,大魚并沒有掙扎,它沉重而平靜地游蕩在海底深處,被王明月親手拉到了微微透明的蔚藍海面上……
陽光猶如碎金灑下,落在浪花起伏間,清晰照出了“大魚”的身形。
那根本不是什么大魚,而是一個中年男人腫脹碩大的尸體。
順著魚線向下看去,那枚抹著鮮美餌料的鋒利銀色魚鉤,不偏不倚地,深深地插在他浮腫至可怖的咽喉部位。沒有絲毫鮮血流出,只有黃白色的腐爛碎肉緩緩落下、隨波飄遠。
王明月臉色刷地慘白,她渾身劇烈顫抖著,喉嚨里擠出一絲凄慘至極的嗚咽,原本細軟的嗓音此時竟然更像野獸的哭嚎。
聽見異響,遲煙反應迅速地站起身來,她快步走到甲板邊緣,一把將王明月拉進懷里摟著。
感受到她肩膀壓抑而絕望的顫抖,遲煙放緩聲音:“閉上眼睛,別看,別想。我們可以報仇的,不,是你要親手報仇。”
“……好?!蓖趺髟聫凝X縫中擠出一聲不成調的悶哼,她沒有流淚,也沒有完全聽從遲煙的勸導。
那雙瞬間充血的眼睛死死瞪大,將眼前畫面拼命記在了心頭。
被她釣上來的中年男人尸體,正是她真正的父親。
王明月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他殘破褪色的襯衫上,仍然別著她幾個月前開玩笑般送給他的小貓胸針。
如果沒有這枚胸針,王明月絕無可能將這兩個男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眼前的尸體,在大海深處被泡發成巨人觀的扭曲面貌,顯然早已死去多時。
早在她鬧著想來參加綜藝之前……父親便已經亡故。
至少她的爸爸從未想過害死她。王明月突然很輕地笑了一聲,啞著嗓子,斷斷續續道:“遲姐,沒事的,我,能堅持。請你幫我一起把他打撈上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遲煙低嘆。
“謝謝?!?
王明月閉了閉眼,繞開遲煙的懷抱,大步走到鏡頭前:“a市的臨時市長王利銘,a市的王氏企業董事長王利銘,是個騙子,是冒牌貨。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是他殺了我的父親。
“什么狗屁義務救援隊,也是一場騙局。空難失蹤者全都死了,死了!別再癡心妄想!哪個蠢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