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一陣溫熱,殷臣不知何時摘了頭盔掛在背包上,將腦袋搭在宋葬肩頭,下巴抵著他頸窩輕蹭。
宋葬被幾簇發絲蹭得有些癢,想要抬手拂開,卻直接摸到了殷臣的臉上。
其實殷臣皮膚很光滑,摸著細膩又軟熱,全然不是宋葬想象中的那種冷硬觸感。
只輕輕碰那么一下,宋葬耳尖也熱了起來,觸電般收回手:“……干什么?”
殷臣發出一聲悶悶的笑:“我們在約會,當然要有甜蜜的肢體接觸。”
“那你也要戴好頭盔!”
“它礙事,不舒服。”
宋葬狐疑地問:“你以前真的玩過滑翔傘?”
“真的,別怕,摔下去也有我墊著。”
……沒辦法,宋葬也了解殷臣這為所欲為的性格。
反正誰都摔不死,那就隨便他貼貼吧。
宋葬擺爛了,任由殷臣黏著他蹭來蹭去,不經意地彎起了唇。
與此同時,王明月選擇參與賄賂丘比特的新嘉賓特別活動。
她要在日落之前,釣上滿滿一水桶的海魚海蝦,送給丘比特,才能得到強制綁定cp的道具。
看她興沖沖換上方便的短褲短袖,帶了口罩頂著烈日就要去開快艇,遲煙不由勸了句:“其實沒有必要,你和陸星游搭檔挺好的,他能保護你。”
王明月搖頭:“沒關系,我很擅長抓魚的,我真的想要選蕭姐!”
話音剛落,在打排球的蕭瀟正好飛躍而起,抬手一個暴扣過網,將對面的夏之知打得丟盔棄甲。
丘比特小人偶在一旁蹦蹦跳跳,負責當裁判翻著記分牌,還不忘揮舞手中的金色弓箭,為蕭瀟歡呼。
夏之知抱起排球,慌張看向王明月的方向:“她選了蕭姐,那我咋辦?”
“我,李俊和陸星游,隨便你選一個,”遲煙做完拉伸,赤腳踏上沙灘,站在蕭瀟旁邊,“趕緊的,發球。”
“……好的。”夏之知苦著臉應下,將排球扔向天空,跳起發球。
這不是他自愿的,是遲煙早就定下的規矩。
每天都要進行充足運動鍛煉,以免反應速度太慢,被人害了都跑不掉。
陸星游剛睡醒,興致勃勃拄著拐杖在一旁觀賽,時不時還幫夏之知補救一腳。
無限游戲里的生離死別實在太多,傷心與恐懼是最沒用的事情。有機會松一口氣、搞點娛樂活動的時候,當然要及時行樂,好好玩。
而林文靜,顯然一時無法適應這種算得上冷血的心態。
在削完第三個椰子以后,她終于從平板屏幕上發現了不可置信的景象。
如殷臣所說,邱爽狀態有問題,她在清醒與沉淪中掙扎,在逃跑……隨后,她撞間了那個與林文靜一模一樣的女人。
邱爽沒有認出那是假貨,但林文靜能讀得懂她的唇語。她流著淚說:“你快跑啊,快跑!我走不掉了,別管我……”
冒牌貨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向大海的方向。
——正是林文靜此時身處的位置。
邱爽擔心她的危險,哪怕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也不愿拖她下水,最終卻被一個假貨按進深淵。
細膩肥嫩的雪白椰肉,被林文靜一點一點捏成泥濘漿水,順著指縫滑落。
她扔開平板,緊緊握著手中銳利的砍刀。
夏日的陽光太過刺眼,在刀面上反射出銀白光芒,也映照出林文靜慘白而陰沉的面容。
緊接著,她發現自己的倒影似乎笑了笑,唇角病態般地勾起,眼底滿是粘膩冰涼的殺意。
刀上的倒影在笑,平板上的倒影在笑,海浪翻涌間映出的倒影也在笑。
“我沒有笑。”
林文靜嘴唇輕抖著,低低開口。
“我沒有笑,我怎么可能會笑……這不是我……”
“殷臣!你看下面!她在做什么?!”
迎著愈發強烈的海風,宋葬低頭欣賞寬闊海景時,不經意扭了下頭,瞥向淡金海灘與水面交接的邊緣。
掃過那個一身白裙的少女時,他險些以為自己是看花眼了。可再仔細望去,顯然有哪里不對勁。
林文靜纖細的手臂顫抖而僵硬,緩慢又艱難舉起砍刀,直勾勾對準自己的眼睛。
殷臣循聲看了眼,即刻抬手拉起調整滑翔傘方向的手柄:“她被控制了。”
“我知道,你別動,我要救她。”宋葬輕聲說。
他其實有些呼吸不過來,說完便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頭盔,朝林文靜的方向用力扔去。
頭盔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旋轉落下,橫飛向她,精準無誤地砸飛那把寒光凜然的砍刀。
空氣中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強大至極的沖擊力令林文靜失去平衡,重重跌落在地。
她的小臂骨折了,砍刀化作碎片紛紛散落,被驀然涌起的高浪徹底吞噬,卷入深海。
“呼……”
宋葬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