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蘭玉珩震驚地捂住嘴。
“當(dāng)我再次回到殺死太陽的時間點,用來射日的弓箭居然被人提前焚燒,直接化作了灰塵!還有一次,我與湖州魚怪大戰(zhàn)三天三夜,在即將勝利的那一刻,所有努力盡數(shù)化為烏有,非得重頭再來!”
“小姑娘,你可明白我的苦痛?我這一生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成功,卻在每一次成功后都被迫重啟,甚至被惡意毀壞重返成功的途徑……你可知我的崩潰?”
“到底是誰敢這么對您?”蘭玉珩無法理解,“他就不擔(dān)心,如果你無法成功制服詭物,導(dǎo)致全龍國都跟著一起被詭物迫害嗎?”
“不不不,我不過是出身世家,才會有此名氣。這世上英雄豪杰層出不窮,有的是人比我厲害,”龍少游搖晃腦袋,“就像那個姓殷的神經(jīng)病,呵,我被他碎尸萬段,也毫無反抗之力。”
據(jù)龍少游講述,直到無數(shù)次重啟以后,近乎崩潰的他才終于意識到,這一切的苦難到底是因為什么。
早就有人盯上了他,盯上了他的身體素質(zhì)和強大的能力,利用可以時間重啟的詭物,來觀測他不同的作戰(zhàn)方法與精神狀態(tài),隨后擊垮他,并試圖培養(yǎng)出真正無可匹敵的怪物。
那時極少有人能正面擊敗龍少游,所以只能從攻心的角度暗下黑手,想讓龍少游飽經(jīng)挫折、懷才不遇,陷入崩潰的孤獨與絕望中,又從逆境里翻身而起。
最后,在龍少游終于成功翻身、名揚龍國的輝煌時刻,通過反復(fù)重啟,讓這個少年英雄……屈辱地死于一杯投毒的茶水。
沒錯,龍少游并非死于傷病、污染或身體透支,而是被巨量的砒霜活活毒死。
死了還不算,他又在現(xiàn)代社會被反復(fù)解剖、克隆,眼睜睜看著自己強大的身體,化作各種為禍?zhǔn)篱g的詭物。
換作任何人,都會發(fā)瘋。
蘭玉珩表情嚴(yán)肅:“您對持有這個詭物之人的身份,有頭緒嗎?”
龍少游麻木地搖搖頭:“當(dāng)年害我之人早已壽盡,至于現(xiàn)在……我只能推測,他一定對詭物無比熟悉,極為工于心計,擁有古老家族的看重與傳承。”
這話的指向性非常明確,因為龍國唯一的古老家族,便是龍家。
可現(xiàn)在龍家已經(jīng)徹底覆滅了,到底是誰偷藏著詭物,不僅有能力,并且也有想法做出重啟之事呢?
蘭玉珩沉吟片刻,猛地拍了下張明慎:“媽的,回去回去!你趕緊再占卜一次!”
“唔!”張明慎痛得表情扭曲。
事關(guān)通關(guān)任務(wù),除了殷臣外全員玩家都聚在一起,無比認真地看著張明慎的操作。
他在黃紙上寫了四個地點——收容所,警署,鯉國,監(jiān)獄。
將黃紙擺放于不同方位,拋出銅錢。
大吉,大吉,大吉,大兇!
“監(jiān)獄大兇,是誰!”宋朝陽驚呼。
寧焰一拍桌子,提槍就往外跑。
“我靠,我靠!百分之百是龍劍峰那狗東西!我現(xiàn)在就去一槍斃了他!”
但他沒能跑兩步,就默默消了氣焰,停下腳步。
——因為龍劍峰已經(jīng)死了。
殷臣一手拎著他的腦袋,一手領(lǐng)著他僵硬的尸體,不緊不慢走進收容所。
“怎么都在?”殷臣挑眉。
他渾身血淋淋的,唇角輕揚著,顯然仍處于某種詭異的愉悅狀態(tài)。
眾人在震驚中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宋葬咬著唇后退幾步,出聲提醒道:“你小心點,龍劍峰可能私藏了詭物。”
聞言,殷臣扔開手里的腦袋,從口袋里拿出一枚血紅色的瑪瑙珠子。
“是它嗎?鑲嵌在龍劍峰脊椎上的小東西。”
“老板你千萬別亂動!”蘭玉珩大聲說。
殷臣歪頭:“什么意思?”
宋葬顫聲道:“這是重啟整個世界的按鈕,如果觸發(fā)條件,我們就得重新再來一次!”
“好的老師,那就交給您來處置。”
殷臣滿不在乎地走過來,把血紅瑪瑙遞給宋葬。
原來,這就是令龍少游飽經(jīng)折磨的小玩意。
靜置在宋葬白皙的掌心里,它顯得格外平平無奇,就像一顆涂滿血紅顏料的劣質(zhì)珠寶。掉在地上,恐怕沒幾個人舍得分神去撿。
“龍先生,您有辦法銷毀它嗎?”宋葬轉(zhuǎn)頭,同時再次謹慎避開龍少游的視線。
龍少游表情猙獰,光禿禿的頭顱在玻璃框里上躥下跳:“讓我吃掉!讓我吃了這混蛋東西!讓它和我一起埋進土里,永世不得超生!”
“……好,都聽您的。”
很快,龍少游的葬禮正式拉開帷幕。
參加葬禮的嘉賓有——全員玩家,包括正在吸氧的王澍;龍劍峰與宋霆的頭顱;偷偷哭過兩次的老龍。
眾玩家嚴(yán)陣以待,合力將他完整的四肢重新縫合回軀干上。
宋朝陽拿著化妝工具,抱住龍少游的腦袋,瞬間進入狀態(tài)——不僅幫他化好無比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