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永久道具,”宋葬壓低聲音輕輕說,“只要能裝進鐵鍋里,只要鍋蓋能蓋上,無論是什么東西,都可以做成無害的食物。”
“太牛了,荒野求生的神器啊……宋哥,我的親哥,讓我也玩玩!”
寧焰興高采烈,卻關注錯了重點。
他風風火火喊來蘭玉珩一起看熱鬧,順帶找酒店借了一把木頭椅子。
隨后寧焰親自把椅子腿兒給砍下一小段,興奮搓手,讓宋葬把這截木頭也放進鐵鍋里,看看它還能做出什么新鮮東西。
反正沒事做,蘭玉珩和宋葬也哭笑不得地任由他折騰。
不出多時,鍋里出現一盤香氣撲鼻的爆炒見手青,把三人都香迷糊了。
“好香噢……”
“真的香。”
“你們說的都不算,我作證,這菌子確實香!”蘭玉珩表情堅定。
三人盯著鐵鍋大眼瞪小眼片刻,就見寧焰“唰”地站起身,氣勢洶洶邊走邊說:“等會啊親哥親姐們,我這就去給您二位打點米飯!”
結果寧焰一推門,就撞上了剛接完張明慎電話的殷臣。
滿屋的鮮香隨著大門打開而瘋狂向外擴散,連充氣泳池里撲騰的人魚都饞哭了。
唯獨殷臣絲毫不受影響,面無表情站在門口。
逐漸開始熟悉他心情的宋葬一看就知道,這位爺的臉色其實不太好。
“你們……”
“只是在試驗道具而已,我的鐵鍋好像可以做很多菜。”不等殷臣說完,宋葬急忙給他解釋。
殷臣偏頭看他:“給王澍的魚湯,為什么不能給我喝一口呢?”
宋葬:“可是你應該不需要……”
“不需要,所以連一口也沒有嗎?”殷臣輕聲問。
他倒是沒炸毛,可語氣平靜得實在有些滲人。
宋葬沉默片刻,莫名其妙生出一絲負心漢的愧疚感。
于是他“艱難”舉起鐵鍋,晃了晃新鮮出爐的見手青:“你吃嗎?”
“吃。”殷臣看著他,無比自然地把鍋接了過去。
宋葬表情不變,也自然而然開始安排他做事:“那你幫我裝點海水,魚湯很快就能做好。等會我們一起再做兩個菜,應該夠吃了。”
“好。”
被支使走的殷臣,肉眼可見愉快了幾分。
寧焰和蘭玉珩看得面面相覷,完全無法理解他倆什么時候變成了這種相處模式。
“哥,你牛。”寧焰用唇語對宋葬說著,悄悄舉起大拇指。
五分鐘后,順利開飯。
見手青依然是餐桌上最受歡迎的一道菜。
問題在于,這道菜的食材就是普通木頭,吃再多也不會有任何屬性加成。
寧焰狂吃是因為他本來就愛吃,但殷臣那幅要用筷子和寧焰打架的架勢……宋葬真的看不明白。
蘭玉珩悶聲發大財,埋頭狂喝自己的那份魚湯。
她喝完后還特地囑咐宋葬,在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之前,絕對不要再把這口鍋的用途透露給任何玩家。
永久道具也是可以被別人搶走的。
宋葬乖巧應下,當然,他對自保這件事還是頗有信心的。
為躲避追殺,他曾在各種沒有監控的荒郊野嶺、偏僻小鎮與深山老林里穿行而過。
被他反殺的劫匪和入室小偷,也是宋葬最為穩定的經濟收入來源……直到他開始養狗,才停止這種釣魚執法的危險行為。
現如今小白躺在冰柜里,安全問題不需要宋葬操心。既然如此,那他繼續在無限游戲里釣魚,把別人的道具搶走,豈不是更有賺頭?
而且引狼入室,也能為他平淡的日常增添一絲趣味性。
宋葬很期待下一次搶劫的到來,可惜……只要殷臣擺著冷臉站在他這一邊,全世界每一名精神正常的玩家,都不敢隨意搶奪他的東西。
日子久了,這個問題必然要想辦法解決。
沒人知道,宋葬已經默默思考起了日后與殷臣“解綁”的對策。
吃飽喝足,暫時沒有大型詭物危機,大家心情都很愉快。
除了殷臣。
他面無表情控制著自己離開餐廳,換了件衣服,迎上金黃的正午陽光,向酒店遠處走去。
他的心緒,比雙日凌空的溫度還要躁動。
這份微妙的不爽,起初來自于宋葬頸側殘留的幾片魚鱗。
宋葬很擔心自己的魚鱗會變成接觸式污染源,所以最近這幾天,他堅決不讓任何人碰到他的皮膚。
為表一視同仁,連殷臣也不行。
從那時起,殷臣就在壓抑他心頭的淡淡煩躁。
結果越壓越盛。
其實殷臣一直很清楚,他在別人眼里就是個情緒不穩定的神經病。
所以他更不理解現在的自己,到底為什么要主動控制情緒?
順理成章的,現在他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