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屏幕對面卻是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看清張明慎腦袋的輪廓。
“嗚嗚嗚嗚嗚!”
張明慎似乎想用急迫語氣來表達他的處境,可圍在屏幕前的幾人都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噓。”殷臣按下單向靜音,示意大家都別說話,靜靜觀察。
讓啞巴負責一條單線的秘密調查任務,說出去顯得很離譜,但事實就是這么離譜,安全性好像反倒格外有保障。
張明慎沒再亂喊,努力擺弄著衣領上的微型攝像頭,過了一會兒終于成功調節到夜視模式,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
然后眾人發現,張明慎不知被哪方勢力抓住了,被莫名其妙扔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大牢房里。
很快,他們也看到了讓張明慎急切喊聲的源頭——一只手。
就只有一只手。
沒有手臂,沒有肢體,手腕處齊根斷開,呈現出骨肉分明的利落橫截面。
每根手指都很是修長漂亮,骨節利落分明,宋葬仔細觀察一番,認為這只手的視覺觀賞性,與殷臣的手有得一拼。
漂亮的手開始走路,四指著地,大拇指微微翹著,靈敏地蹦跳兩下,徑直踩在張明慎身上。
不等張明慎有所反應,修長四指瞬間收攏,發狠地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色澤粉紅的指甲蓋因為太過用力而迅速充血,深深嵌入了手臂深處,仿佛要硬生生地抓下一塊肉來。
張明慎掙脫不開,仰著頭一個勁兒嗷嗷大叫,嗚嗚大喊,疼得滿地打滾,臉色慘白如紙,還演技稍顯浮夸地翻白眼昏倒了幾次。
宋葬無比專注地盯著他,努力學習張明慎表演中的小動作,爭取自己以后也能用上。
而看不出張明慎在演戲的寧焰,早已目瞪口呆,警察的代入感瞬間上身:“是誰敢在龍國私藏詭物?那絕對是詭物,等我回去就把他抓走,蹲一輩子大牢!”
“安靜,慢慢看。”殷臣不耐煩地睨他一眼。
“……收到。”寧焰立刻老實下來。
過了一會兒,“昏迷”的張明慎被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合力抬走,做了一個簡陋的污染檢查。
確認沒有污染風險后,張明慎被強行搖醒,帶進了……審訊室里。
審訊室的裝修風格,越看越像龍國警署,不,應該說是完全一樣!
寧焰本就難看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張明慎被拷在桌邊,而桌子對面,坐著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更加驗證了眾人心中的荒謬猜測。
宋葬微微瞇眼,發現左邊的中年男子略顯眼熟……
果然,寧焰也看得呆滯了片刻,轉頭就拉著宋葬崩潰地嘀嘀咕咕起來:“宋宋啊,你還記得之前你問我的那個人嗎?他就是龍劍峰,龍國警署的副司令,救命啊他怎么會做這種事?”
事實就是如此滑稽,詭物收容所的員工,居然被龍國警署抓走了,而且還遭遇了秘密的詭物版嚴刑拷打。
龍劍峰身側的年輕警官一拍桌子,怒聲斥道:“張明慎,你涉嫌盜竊、私藏和非法倒賣大量龍舌香,證據確鑿,還不認罪?”
“嗚嗚嗚!”張明慎一臉焦急,嘴巴張開又合上,但怎么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啞巴?”龍劍峰眼里泛著輕蔑,轉頭問年輕警官,“他之前做的什么工作?”
“報告,嫌疑人張明慎目前身兼二職,是詭物收容所的中級清潔工。”
“呵,你這種小人物哪來的膽子,居然敢兩頭打工?算了,小李,給他拿紙筆,做不了口供,筆錄必須給我寫出來!”
張明慎畏畏縮縮地垂著腦袋,滿臉寫著老實,就像被嚇破了膽子似的任他喝罵。
他很配合,提筆就開始刷刷寫字,神色卑微而痛不欲生,字跡也是顫抖著歪七扭八。龍劍峰和年輕警官瞇著眼讀了半天,勉強才能辨認出他到底寫了什么。
【我家里有老母癱瘓在床,實在是沒錢了,沒辦法啊,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你們!】
本質上,這就是一堆沒有意義的廢話。
但龍劍峰好像很滿意,順勢瞪著張明慎大聲喝道:“是嗎?所以你敢對著金龍尊像發誓,你迄今為止的所作所為,絕對沒有危害龍國未來發展的意圖?你從未受人指使,對龍國意圖不軌?”
“寧焰,金龍尊像是什么東西?”宋葬戳了戳恍惚中的寧焰,好奇問道。
寧焰茫然搖頭:“就是一個吉祥物啊。”
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年輕刑警端來一尊金龍塑像,看起來和他們警徽上的金龍頗為相似。
蘭玉珩顯然掌握著更多信息,出言解釋道:“這是龍國傳播度最廣、最受信奉的神靈,被列為官方合法宗教。雖然并非強制性的,但大部分龍國人絕不敢隨意在金龍面前說謊,或者做壞事。”
“盜版媽祖?”寧焰恍然大悟。
“沒錯,龍國法院和警局在辦案調解過程中,都會擺上一尊金龍塑像,讓他們對著塑像發誓自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