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宋葬也不明白他為什么如此痛恨自己。
……明明暴打地母娘娘的另有其“人”。
可惜這次副本,那粘人的壞東西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宋葬反而遇到了另一位陰晴不定的“臣哥”。
也許是由于他們的名字重合了一個字,宋葬每次呼喚殷臣的時候,總會時不時地回想起它。
這個小小的巧合,宋葬獨自藏在心里,并不打算對任何人提起。
其實也正因為有巧合的存在,他對殷臣那些迷惑行為的容忍度,悄然提升了好幾倍。
當(dāng)然,這個小秘密他同意決定守口如瓶。
面對王澍仇視的目光,宋葬抿唇無辜一笑,拿出了整座收容所里,最為不可思議的絕密詭物——所長印章。
他撫摸著印章底下雀躍蠕動的柔軟印泥,隨即抬起手,在專屬于王澍的雇傭合同上,穩(wěn)穩(wěn)蓋下一道血紅色的刺目印記。
“恭喜你,從現(xiàn)在開始,你被正式聘用為詭物收容所的e級員工?!?
宋葬輕聲細語地通知他這一大好消息,笑意盈盈。
說著,他舉起白字黑字的霸王合同,讓王澍也能近距離觀賞一番。
這可是由所長親自撰寫的條款,尋常員工想要還沒有呢。
王澍睜大眼睛,疑惑中夾雜著一絲慌亂:“什么東西,你什么意思?!”
宋葬收起合同,耐心解釋:“你是咱們收容所級別最低的員工,根據(jù)法定員工守則,你必須無條件聽從一切命令?!?
“……哈?”
“那么現(xiàn)在,告訴我,你為什么可以召喚詭物?”
王澍的臉皮驀然抽搐了幾下,隨后惡聲惡氣地斥道:“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你知道,”宋葬把玩著印章握柄,漫不經(jīng)心般輕聲命令,“e級員工王澍,立刻回答我的問題。”
王澍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卻有一股瀕臨死亡的急促危機感籠罩在心頭。就好像……如果他非要不聽從命令,后果真的會非常嚴(yán)重。
看見王澍眼底的動搖,宋葬沉下心,開始循循善誘。
“王澍,其實我們沒有深仇大怨,我從來沒有強迫你違背自己的信仰,對不對?”
“胡說,你對地母娘娘……”
宋葬笑著打斷他:“你想要信奉地母娘娘,我不會阻止你。至于我,假設(shè)地母娘娘會讓我遭受報應(yīng),那祂自然有厲害的辦法對付我,恐怕還輪不到由你來出手,不是嗎?親眼看著我遭報應(yīng),總比現(xiàn)在死得不明不白更好,對不對?”
“……”
假面的加成開始起作用了。王澍沉默下來,眼神隱約閃爍著掙扎。
“說到底,我們都擁有著同樣的目標(biāo)——通關(guān)游戲。你不需要告訴我其他信息,我只想知道你召喚詭物的方式,讓我們都能順利通關(guān),”宋葬稍稍加重語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日后你再也無法侍奉地母娘娘了。”
“我自身的血肉就是最好的供奉!”王澍忙不迭大聲喊著,急切得就像是終于找到了一處漏洞可供反駁。
“但,如果你活下來,你可以再供奉十年,二十年,甚至永遠不滅,永遠陪在地母娘娘身邊……可若是你死了,你能給祂的,只剩這一身貧瘠的血肉,”說到這里,宋葬頓了頓,模仿殷臣的慣用表情,勾起一個冰涼譏諷的笑,“祂記得住你嗎?祂難道會稀罕?”
“……不,不!”
王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呢喃著,微縮瞳孔里的茫然與質(zhì)疑反復(fù)交錯回轉(zhuǎn),暗自掙扎良久,終于是被宋葬勉強說服了。
他抬起被手銬禁錮的雙臂,用力抹了把出汗的臉,悶聲說:“地母娘娘賜予了我一枚永久道具,名叫搖旗?!?
“很好,搖旗的功能是什么?”
“我每天可以召喚出一個副本里自帶的怪物,來替我作戰(zhàn)。”
“等一下,怎么召喚?”沉默許久的殷臣在這時突然插話,“你需要犧牲什么?”
“我的生命力,”王澍冷哼一聲,“滿意了嗎?”
宋葬誠實地點點頭,彎著眸子,連語氣都變得溫柔了不少:“很滿意。那么現(xiàn)在,請犧牲你90的生命力,召喚一個足以和傳說級詭物抗衡的存在?!?
“傳說級……你是指對抗深海?”王澍臉皮抽搐了幾下,“開什么玩笑,我會死的!”
“如果我們無法收容深海,通關(guān)任務(wù)失敗,你也一樣會死的?!彼卧岷苡心托?,繼續(xù)擺事實講道理。
殷臣面無表情,跟著淡淡開口:“你拒絕配合,我現(xiàn)在就可以送你一死,免得浪費所里人力?!?
他看起來很平靜,藏在桌底的修長手指卻捏著刀刃,稍顯煩躁地磨蹭揉捻著。
宋葬不動聲色瞥了眼,把殷臣的小動作瞧得一清二楚。他懷疑,殷臣其實很期待王澍反抗,這樣就可以合理地捅死對方。
“我,我……”
王澍囁嚅了片刻,陡然麻木地閉上眼睛。
他很無力。由于受到地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