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長還算冷靜,她白著臉舉起雙手,在兩人的注視下撥打內線電話,卻發現電話處于斷線狀態。
下一秒,邱爽的錘子就抵在了她脖頸側面。
她無奈地帶著兩人來到駕駛室門前,按下請求進入的按鈕。
但數十秒過去后,她居然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看到沒,她在里面干壞事呢,再不開門就真完蛋了。”邱爽揚了揚下巴,一幅兇狠土匪的模樣。
見乘務長表情開始動搖,宋葬上前一步,神色誠懇地空口胡謅道:“姐姐你相信我們,你有沒有注意到之前我去上廁所,那個空姐就一直跟著我,還差點把我殺了剝皮。她是極端宗教分子,很恐怖的。”
聽著宋葬輕輕的低語,乘務長眼里有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迷蒙閃過。很快,她臉上浮現出了正義凜然的憤怒表情:“我明白了!謝謝你的舉報,現在我就手動解鎖。”
她按下緊急開門密碼,大約三十秒后,沉重的駕駛室艙門緩緩向外打開。
不等謝春野開口,寧思思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
這一舉動恰合謝春野的心意。他讓小姑娘打頭陣,就是因為寧思思和地母娘娘并不是同一個體系的“怪物”。
地母娘娘的使者們,渾身環繞著難以言喻的惡臭氣息,而寧思思……除了沒有臉,謝春野只能看到一個純凈天真的靈魂。
這說明小姑娘從未殺生,也沒有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吃過人。當然,她接下來會不會傷人就不好說了。
兩個不同體系的怪物正面對上,無論誰先受傷,都對他們來說都不算壞事。
無比狹窄駕駛室內,情況比想象中更糟。
副機長已經垂下了腦袋,趴在操作臺上不省人事。
機長被女人掐著脖子,一邊奮力反抗,一邊在緊要關頭鎖定了自動巡航模式。
可自動駕駛也無法與數不勝數的“顛簸氣流”相抗衡,如果再這樣僵持下去,他們不僅會被迫脫離航線、耗盡燃油,還有巨大的墜機風險。
聽見寧思思奔跑的動靜,女人轉頭看向他們。
她面上掛著令宋葬無比熟悉的、溫柔的微笑,讓宋葬瞬間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他攥緊駕駛室的門邊,顫抖著沉默下來。
果然,這個女人與方才被燒成皮囊的空姐,長得一模一樣。
氣質稍有不同,但仍然散發著由內而外的不和諧之感。
就像一個僵硬的怪物披上了人皮。
謝春野是故意把人皮留在客艙過道里的。
因為盤羊使者使用過這副皮囊,說明受害者的身體是一個合適附身的容器。他把容器留下,那么找不到新容器的牦牛使者,便有可能再次利用它。
如果破壞掉這個容器,那么接下來遭殃的……可能就是他們剩下這些吃飽喝足的人了。
寧思思的戰斗力比他想象中更強。小姑娘臉上扭動的裂縫“唰”地張開,腦袋以詭異的速度瘋狂脹大,占據了駕駛室五分之一的空間。
她看著空姐,緩緩咧開嘴,嘴里卻是空空如也的黑暗,恍若一片虛無:“壞人。”
稚嫩童音從深不見底的暗處傳出。
不等女人反應,寧思思一口咬下,將她半個身子都包在了里面。
“噗哧噗哧”的摩擦咀嚼聲在空氣中炸響。
謝春野對寧思思的嘴內風景沒有半點探知欲望,并淡定地無視了她異常龐大的腦袋。
他摘下眼鏡,大步上前扭身就是一個掃腿,硬生生將她嘴里的身體踹成了兩截。
“噗哧——”
鮮血如煙花散落在操作臺上,把驚恐無措的機長澆得一愣一愣。
掉落下來的半截身體癱軟在地,像跳出水面的魚般掙扎,兩條修長的腿很快就晃晃悠悠站起來,恢復平衡,搖擺著朝寧思思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蹣跚踩上一灘血跡,在瞬間破碎的血色倒影里,有一對模樣殘缺的黑色牛角,逐漸模糊。
“我草這是什么恐怖片經典場景啊啊啊!!”
邱爽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舉起了破窗錘,狠狠朝祂汩汩冒血的腰上用力錘去。雙腿應聲倒下,又站起身,調轉方向朝邱爽而來。
趁那半截身子掙扎的間隙,謝春野重新戴上眼鏡,過于熟練地找出艙里配備的氧氣瓶和逃生斧,然后單手將機長從駕駛座上拎了出來。
他自己舉起堅硬的氧氣瓶,將斧子精準扔給目瞪口呆的機長:“機長同志,拿上武器一起往死里揍她。宋葬,你去推餐車堵門。”
“好的!”
宋葬緊張地喘著氣,從同樣面色蒼白的乘務長手上接過餐車,兩人合力將它一鼓作氣推過來,橫著擋在駕駛室門前。
看著擁擠小房間里的混戰,宋葬閉上眼深呼吸片刻,顫聲對乘務長問:“姐姐,咱們頭等艙的午餐提供法棍嗎?”
“啊?提供的提供的。”
乘務長立刻明白了宋葬的意思,她小跑著去備餐處,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