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過馬路,離家越來越近,季晏竟然感覺心情有幾分隱隱的波動。
有點想看看那個精力過勝的家伙底是在跳水還是在刨土?
停穩(wěn)在地上車位,季晏看了一眼窗外。
謝司珩沒有在花園里。
熄火下車,看到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已經(jīng)拉起窗簾,四周縫隙透出微弱的暖黃光線。
居然還沒睡?
季晏放輕腳步走過去。
客廳門沒有完全關緊,敞著一縫,里面?zhèn)鱽碇x司珩煩躁的聲音。
“紅玲姐已經(jīng)給我打過電話了。”
“什么?讓我發(fā)微博?陳煥你是不是有病?”
“我都還沒有拿到離婚證怎么承認跟他離婚。”
“要我說幾遍,他沒有抄襲!”
“我不會發(fā)這些微博的。”
最后這句話,他語氣終于落了下來,“不演也沒關系,以后還有別的角色。”
季晏聽得出發(fā)生了什么。
因為謝司珩現(xiàn)在的輿論,紅玲正在考慮換角,又或者已經(jīng)決定換角。
紅玲導演是國內(nèi)的一線導演,沒有人能干涉她的選角。
客廳只亮著一盞落地臺燈,謝司珩背門而立,低頭看向手機。
臺燈垂下來的光線幽暗冷寂,映照得他的身形愈發(fā)清雋,肩膀挺拔。
想起他在酒店舞臺上,玄衣黃裳,玉冠青絲,負手站在窗前,凝注窗外的月色。五官浩然周正,眉眼間盡是睥睨天下的霸氣。
季晏心臟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有些發(fā)悶。
謝司珩掛斷電話,點開手機里,《夜闌》的劇本看了幾秒,突然被人從背后輕柔地環(huán)住腰身。
渾身一僵,然后發(fā)現(xiàn)是季晏。
剛想說什么,卻瞬間意識到,是剛剛自己和陳煥的對話落到了季晏的耳中。
感覺到緊緊環(huán)著自己腰的手和貼在自己背上的臉頰。
謝司珩喉嚨一堵,連著心臟都像被溫水澆淋一般。
季晏沒有開口,既沒有安慰也沒有道歉。
他知道謝司珩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和道歉,要的是自己站起來。
自己重新站起來,才能讓他的堅持變成值得。
謝司珩也沒有開口,只是用掌心包裹住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手,用拇指指腹細細摩挲。
彼此都明白對方想法,那就什么都不用多說。
知道他粘人精的本性,季晏原本想多抱他一會,但謝司珩先開口了,“給你看樣東西。”
季晏放開他,跟他走到展示柜前,看到上面多了一只相框。
里面是兩枚貝殼黏成的畫。
一枚是紫色,一枚是黃色,是自己那天在海邊撿的。
謝司珩給貝殼加了頭手和腳,讓兩枚貝殼變成了兩個牽手的小人。
季晏拿起來看了看,笑道:“很可愛。”又補充,“我會一直放在這里的。”
剛好晚上,謝老爺子那邊也傳來消息,鐘亦找到了。
視頻發(fā)到謝司珩郵箱里,點開看到鐘亦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承認,專輯是他讓人弄的,只是因為想騙季晏的錢。
鐘亦得罪了太多人,又身背高額的債務,躲到了國外。
恰恰因為在國外,有的是法子讓他開口。
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準備就緒,只等明天。
昨天結束得早,河光和王安也沒休息,繼續(xù)工作,最后五首歌在第二天凌晨三點完成。
季晏也沒睡,直接過去完成最后的錄制。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應該直接待在河光的工作室。
至于那只正在自己主臥睡覺的狗子,不用管,他一切都好。
來到河光工作室,投入最后五首歌的錄制。
王安今天凌晨完成最后五首歌的時候,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可以寫出風格如此迥異的歌。
一個詞曲人往往有習慣的創(chuàng)作風格,除非他長期寫歌之后開始進行各種風格的嘗試。
但季晏才二十三歲啊。
這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首。《first ti》是一首舒緩悲傷的情歌。開頭就是人聲略帶憂傷的低沉吟唱,隨后是比人聲低得多的吉他琴弦,演繹出的款款深情。
伴隨著一串風鈴飄過,遲滯的鼓點堆疊出濃郁的悲傷情緒。
“每當我想起你,都會被淚水占據(jù)。”
那是第一次相遇,第一次相愛,永遠無法忘懷。
《五分鐘》則是一首帶有復古dis味道的punk。
簡潔規(guī)整的節(jié)拍,精悍抓耳的旋律,同時對季晏的演唱進行了電子處理后,創(chuàng)造出一種柔情迷離,五光十色的純粹愉悅。
正如同八十年代舞廳中的霓虹,閃光,dis球所帶來的炫目和肆意。
錄制間隙,季晏看了一眼微博。
夜闌劇組已經(jīng)發(fā)布公告,電影《夜闌》:「由于不可抗力,演員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