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自己身后有根看不見的鞭子在驅趕,讓他不想努力卻不得不努力。
那根鞭子就是旁人的眼光。
他怕的不是失敗,是旁人用那種悲哀的,憐憫的視線注視自己。
所以,他拼命往前奔跑。
這幾天,他遠離新聞和工作,靜靜梳理自己。
好似終于找回生活的意義——不僅僅是努力奔赴前方,還有駐足欣賞風景。
上次季晏鬧出私生活風波,從出事到翻轉只用了半個晚上,他知道的時候危機已經解除。但這次不一樣,從凌晨到中午,事情在網上愈演愈烈,池容很擔心。
他不擔心季晏以后唱不了歌,他擔心的是季晏受不了那些網友的辱罵。
想起季晏以前為那些網友的辱罵,發瘋乃至自殘的樣子,池容又害怕又心疼。
他努力控制自己,但聲音還是很啞,“季晏,永遠不要在意別人的話語,網友不會順著網線來打你,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到你,做好自己就好。”
“我知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池容知道他之前簽約皓禾的事,當時就勸過他,皓禾不是什么正經公司,但那時候季晏太想為了謝司珩出道,根本勸不動。
看到抄襲的是那張專輯,池容就猜到肯定是皓禾騙他,越想越氣,“是不是你那個經紀人搞得鬼?”
“嗯。”
池容氣得對皓禾一頓破口大罵,罵得舒服了,才難過地嘆息:“我以為你這次會一帆風順,沒想到。”
“池容你不要急,我能解決。”季晏的聲音很平靜,充滿信心,帶來一種夏日涼風般撫平內心焦躁的力量。
池容怔了怔,“你要怎么解決?”
“你相信我就行。”
池容發現,季晏不但比以前從容冷靜,而且比以前堅強。
他的家人都在國外。想到他此刻正一個人面對這些疾風驟雨,池容聲音忍不住一哽,“你是不是已經回到s市?”
知道他想來陪自己,季晏語氣瞬間強硬起來,“我沒有回s市!”
其實,狗仔早都曝光自己回到s市家中。
甚至,季晏懷疑謝司珩已經過來的事情也即將被曝光。
畢竟此時此刻,自己和謝司珩的名字就代表著流量。
又溫聲安撫:“池容,你放心,我們很快會見面。”
池容知道他不想連累自己,畢竟是這樣特殊的時刻。心里酸得厲害,眼淚更多了,賀時逸紙巾都抽不過來。
池容問:“你真的不要我來陪你嗎?”
“你放心,不管怎么樣,我都會過得很好。”季晏語聲帶笑,“你忘了么?我是富二代,有很多錢,還有你。等有空的時候,我們可以相約去旅游,這幾天的風波不會影響到任何事情。”
高中的時候,池容和季晏兩個人一起出去旅游過幾次。
最是少年時,一切都那么單純快樂。
兩個男生打打鬧鬧,曾因為地方偏僻買不到水,被迫喝河水,也曾因為訂晚了酒店,露宿機場,然后互相責怪。
但那些都是最美好的年少回憶。
池容感覺得到,季晏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季晏,他變了很多,但那又如何,彼此存于記憶中的美好不會變,彼此的感情也不會變。
池容擦了擦眼淚,換了個話題,“對了,還有個事情要問你。”
“什么?”
“我才走了沒多久,怎么看到網上說你和謝司珩沒離?”
這件事池容也很急,畢竟季晏正常起來就是在和謝司珩離婚之后,他很怕季晏又和謝司珩夾纏不清,然后再次把自己的人生搞得支離破碎。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到底跟他離沒離?”
季晏知道,池容一直堅定地勸原身和謝司珩離婚,而第四期他又不在。
季晏回答:“我們離了。”
畢竟沒有任何語言能準確描述自己和謝司珩現如今的量子糾纏疊加態,只能實事求是。
但謝司珩的手還按在自己腰上,就很怪。
池容繼續問:“網上說你們兩已經約好不去拿離婚證是真的嗎?”
其實季晏都還沒有完全弄清后續的離婚流程,只知道15號去拿離婚證,回答:“沒有這回事。”
池容必須確認到底,“那你是不是一定會去拿離婚證?”
季晏盡力讓語氣愉悅輕快,“我拿,我肯定去拿!”
謝司珩:……
感覺按在自己腰上的手稍稍用力,季晏忍不住低低地悶哼一聲。
池容趕緊問:“你怎么了?”
季晏回答:“我被狗咬了。”
謝司珩:……
“你養狗了?我怎么沒聽到狗叫?”
季晏回答:“一只小狗,不會叫。”
謝司珩:……
池容很關心他,“破皮了么?”
如果破皮一定要去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