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明亮的吉他旋律與鼓組的層層堆疊,讓人欲罷不能。
翻動筆記本的時候,歪了歪,一張白色的小卡片掉到地上。
季晏彎腰,河光卻先一步撿起卡片。
這是人家的東西,季晏并沒有好奇,河光卻拿在手里,看著季晏說道:“給你變個魔術。”
季晏抬起目光,看到卡片上有一個穿著裙子的手繪小人。
“魔術?”
河光又動了動唇角,然后捏著卡片,快速一抖,卡片上小人的裙子突然變成了紅色。
季晏睜大眼睛,“這?怎么做到的?”
伸手想查看卡片的玄機。
河光手一縮,把卡片收走,又說:“我再給你變個別的。”
季晏覺得很有意思,眼里有幾分期待。
河光視線掃到他手指,“把戒指給我。”
季晏摘下遞給他。
河光拿在手里,蒼白的手指翻動兩下,戒指突然就憑空消失。
季晏又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河光的手指快速翻動,戒指在他手里忽而出現,忽而消失。
最后,再一翻,戒指突然就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因為季晏食指的戒圈比較小,所以只能戴進河光的無名指。
他手指特別靈活,一轉,戒指又回到掌心。
一連串操作看得季晏驚訝無比,“你好厲害。”
河光眼里有了點笑意,把戒指摘下來還給季晏,“無事練著玩的小把戲。”
變完魔術,兩個人的話題重新回到新歌上。
“你這首歌很好聽,編曲可以清新一些,比如……”
季晏今晚話語的密集程度簡直顛覆謝司珩的想象,越說越興奮,“河光,我覺得這段可以用吉他,還有和聲伴奏。”
河光贊同地點頭,“不錯,我也是這么想的。”
看著監控臺那邊,兩人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畫面,謝司珩突然發現,自己每次都是這么多余。
他把自己喝過的紙杯丟進垃圾桶,起身走出了工作室。
那兩個人因為沉浸在愉快地討論中,甚至沒有注意到謝司珩的離開。
門口就是異國他鄉人潮如織的街道,謝司珩卻覺得有些寂然,慢悠悠地走著。
沒想到剛走兩步就有游客認出他,驚喜地喊:“謝司珩!”
謝司珩頓住腳步,維持住面容上的神情,“你好。”
游客無比驚喜,“你在拍音旅是么?”
游客是音旅的粉絲,“我知道你們在泰蘭德,但沒想到能遇到,我好幸運!”
她四下看了看,才問:季晏呢?你們今早不是一起去錄歌么?”
謝司珩從來沒有在面對粉絲或者路人時這么僵硬過,啞了啞才回答:“我有別的安排。”
“原來如此。”粉絲特別開心,“可以合照么?”
“好。”
又是一樣的面對粉絲鏡頭,勉力擠出笑容。
謝司珩累了。
拍完,立刻進店買了國內出街必備——口罩和鴨舌帽,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
他分明不是這樣的人。
他喜歡上電影,就考電影學院,哪怕家里人都反對。
他覺得季晏某一瞬像是自己夢中愛人的模樣,就答應了幫季家,和季晏聯姻。
季晏發瘋,他就一定要離婚。
他就是一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還總能成功的人。
此刻卻那么無力。
不管阮序說多少次你老婆,季晏也已經和自己離婚。
謝司珩覺得,自己總在追尋夢里描繪的屬于愛情最好的樣子。
卻一直都描繪不出來。
這次,好不容易觸碰到夢境的輪廓,等到一個心動的人出現,卻偏偏在一個錯誤到極點的時間。
但凡再早那么一瞬或者晚那么一瞬……
他一直很希望季晏走向人生的新道路。
到頭來卻發現,那條路和自己完全無關。
謝司珩突然很想抽根煙。
他好久沒抽了,身上沒帶著,也買不到國內的牌子。
看到路邊有個國人小哥,旅游逛累了,正坐在吸煙區抽煙。
謝司珩走過去,壓低了聲音,“哥們,借根煙。”
“沒問題。”都是同胞,小哥友好地抽了一支給他。
謝司珩扯下口罩,小哥湊過來按下打火機幫他點。
慢慢抽了一口,感覺心里的煩悶感也被散在空中的尼古丁帶走了些許。
靠在花臺邊緣,快速抽完,謝司珩把煙蒂捏滅在旁邊的煙筒,起身跟小哥道謝:“謝謝哥們。”
小哥友好地笑笑,“客氣。”
剛剛沒看清,此刻才猛一激靈,發現這男的,怎么這么眼熟?好像是那個……
剛想再辨認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