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容竟然沒拒絕。
距離也不遠,節目組同意了他們兩的單獨留下。
兩人下車,并肩走到草甸上。
夜晚的月光如水銀瀉地般,將延伸到地平線的寬闊草甸覆了一層白霜。
氣溫有些低,看到池容穿得單薄,賀時逸把自己的牛仔夾克脫下來披在他身上。
池容微微蹙眉,卻沒有拒絕。
賀時逸知道池容沒有放下自己,但他強烈的自尊心讓他無法輕易地重新接受自己。
但賀時逸已經下定決心,慢慢讓池容看到自己的真心。
兩個人默默并肩同行,周遭安靜得只能聽到曠野的風聲。
賀時逸還記得在市那個旅游小鎮時,池容曾說好想一直住在那樣的地方。
賀時逸此刻就有這樣的感覺,想陪著他靜靜待在一個地方,享受落日余暉,享受傍晚清風。
其實在哪里都無所謂,他只是想陪著這個人。
在t的時候,每天待在排練室里,根本沒有時間相處。
其實在池容詢問要不要在一起那刻,賀時逸真的很想告訴他,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但他不配。
那時的賀時逸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練習生,什么都沒有,怎么配談戀愛?
所以他拒絕了池容。
但是他沒想到,五年過去自己還是忘不了池容。
最忘不了聽到自己回答那一刻,池容傷痛的眼神。
所以,這次音旅邀約,知道池容在的時候,他沒有半分猶豫,并且確定了自己的f先生就是池容。
不過,賀時逸至今不知道池容的f先生是誰,但肯定不是自己,自己是在池容之后確定的參加。
謝司珩、陸朝衍、蘇星言?
看起來都不像。
池容拍戲的時候就總是傳緋聞,他隨便選一個人當f先生也有可能。
兩個人慢慢走了一段路,雖然沒說話,但氣氛恬靜。
賀時逸覺得這是自己參加音旅以來最幸福的時刻,終于找了個話題,“季晏挺厲害的,昨天《大山歌》的改編,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嗯,他越來越優秀了。”
“公演結束后應該會有不少經紀公司聯系他。”
“嗯。”
“天靈、東華,或者謝司珩的星宇,都能讓他發展得很好。”
兩個人在皎潔的月色下慢慢走著。
走到臨近村落的地方,夜色隱沒下的草甸深處,突然遠遠傳來人聲呼喊和馬蹄嘶鳴。
在這個藏地待了一段時間,對馬兒是越來越熟悉了。
但此刻聽到的嘶鳴隱隱帶著不安的躁動。
賀時逸朝那邊看了一眼,黑夜里什么都看不到。
然而下一瞬,馬蹄、嘶鳴和呼喊人聲就迅速靠近。
當先而至的是一匹黑色的高大駿馬,蹄聲急促,眨眼間來到兩人面前。
村民們騎馬追在后面,用方言大喊著:“讓開!快讓開!”
賀時逸心頭一跳,知道不對勁。
但黑馬已經來到跟前,想避開都來不及。
趕來的村民還隔著一段距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池容今天穿暗紅色襯衫,黑馬嘶鳴著徑直沖向池容。
池容知道是遇到發狂的馬。
想往旁邊躲避,慌亂之下腳步不穩,反而摔倒在地。
眼看著黑馬高高揚起蹄子朝自己踩過來,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下一秒卻被一個溫熱的懷抱護在胸前。
他看到,就在眼前,賀時逸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驀然皺成了一團,但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被兩人稍稍阻擋,村民們緊隨其后趕來,甩出套馬鎖,套住黑馬的脖頸。
黑馬扭動脖頸掙扎,卻敵不過四五個人的力量,終于漸漸屈服。
池容卻已經沒心思關注別的,他此刻的所有心神都被賀時逸牽動,繃著聲音問:“你怎么樣?”
賀時逸翻身坐在草地上,搖頭,“被它踩了一腳。”
“哪里?”
“右小腿。”
池容幫他查看,發現馬蹄鐵不偏不倚踩到賀時逸小腿脛骨上,表皮和肌肉都有大塊挫傷痕跡。
這傷看著就不輕,想到他還要跳舞,池容仿佛墜入冰窟,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我……我打節目組電話。”
看到池容查找電話號碼的手指微微顫抖,賀時逸心里一痛,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指,柔聲安撫:“不要急,我沒事。”
節目組聽到這事,趕緊派車把賀時逸送到醫院。
一番檢查后,確診輕微骨折,要進行石膏固定。
想起他剛剛還安慰自己,池容心痛得無法呼吸。
這些年拍劇受了多少委屈他都沒有哭過,但是重新見到賀時逸這個男人,卻讓他一次次流淚。
其他嘉賓接到消息,連夜趕到醫院。
賀時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