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滾燙的淚水濺落在手背上,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眉頭皺的更緊了。
郝樊太了解自家媳婦了,話沒說上幾句就一副哭唧唧的模樣,準(zhǔn)是做錯了事不敢承認(rèn),先哭兩聲博取同情。
男人何其聰明,略一思索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整明白了。
蘇羽那拙劣的演技按理說不可能騙的過他,完全是因為郝樊壓根沒懷疑過自家媳婦。
“蘇小羽,你是不是背著我亂吃東西了?今天同學(xué)聚會到底去哪吃的,你給我說實話。”
男人登時就炸了,質(zhì)問的語氣不是一般的兇,蘇羽被他吼的直哆嗦,眼淚落得更兇了。
“問你話呢?怎么不吭聲,到底吃什么了?自己的胃啥情況你不清楚嗎?”
男人很少對他這么疾言厲色,在一起多少年了,郝樊也就兇過他兩三回,每回都是他不聽話亂吃東西導(dǎo)致的。
“我……去搓了頓火鍋,我想著胃已經(jīng)一年多沒犯毛病了,應(yīng)該不會有事?!碧K羽小心翼翼偷瞄一眼男人的臉色,囁嚅的解釋道。
“你想著?你想著好使嗎?它聽你的嗎?你以為你有多大能耐?”
“哥,別兇我了吧?”蘇羽哭著往男人懷里鉆,委屈巴巴的賣慘,試圖用可憐來平息郝樊的怒火:“哥,我胃疼,你再幫我揉揉吧?!?
“你還知道疼?我怎么跟你說的?你又怎么答應(yīng)我的?還有臉跟我哭哭賴賴的喊疼?”
蘇羽都快疼岔氣了,還要忍受男人的數(shù)落,他癟著嘴回望郝樊,眼淚不要命的往下砸。
他知道自己的做的不對,可就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委屈。
男人非要在這個時候跟他爭論對錯嗎?就不能先管一管他的死活?
“那我吃都吃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他還敢頂嘴?郝樊本就憋著火,結(jié)果自家媳婦又沒個認(rèn)錯的態(tài)度,他一時沒控制住,說話就難聽了些:“你還有理了?你自己亂吃東西,我還不能說兩句了是吧?“
“不能,就是不能?!碧K羽抓起枕頭,狠狠朝男人砸過去,崩潰的哭吼:“我不要你管,走?。∧銤L!”
郝樊抬起手隔空戳了戳蘇羽的腦瓜,面色不是一般的難看,瞧那模樣應(yīng)該是氣急了,打算跟蘇羽好好吵一架。
但不知道為什么,話沒說出來又被他咽了回去,憋了半晌只吐出來一句:“行,我滾,這日子不過了,愛咋咋地吧?!?
說完,男人赤著膀子走下床,氣的摔門而去。
在男人走后,蘇羽抓住身下的床褥,模樣呆呆的望著臥室的房門,似是盼望著男人下一秒會再推門走進(jìn)來,把他擁進(jìn)懷里,好好哄一哄,再輕聲細(xì)語的關(guān)心下他的胃有沒有好點了?還疼不疼?
可他等了許久,大門依舊紋絲不動,蘇羽放棄了,挫敗的垂下頭去,眼淚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胃更疼了,針扎一樣,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從中間撕開。
蘇羽絕望的蜷縮成一團,把臉埋進(jìn)枕頭里,眼淚落得更兇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打濕了枕面。
郝樊居然不管他了?居然就這么走了?還說不跟他過了。
在一起這么多年,男人從沒朝他發(fā)這么大的火。
蘇羽茫然又無助,跟郝樊吵架的經(jīng)驗太少,以至于遇到眼下這種情況,他都不知該如何處理?
要不還是把男人追回來吧?他不是真心想讓郝樊滾的,只是太生氣太委屈,才會口不擇言。
蘇羽試圖翻身下床,可他剛撐起身體,胃突然一陣絞痛,蘇羽面上最后一絲血色也消退干凈,悶哼一聲后,又栽回枕頭里。
這時候,臥室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郝樊沒好氣的走進(jìn)來,周身裹挾著深秋的寒氣,手里還拎著特效胃藥和一杯溫開水。
因為自家媳婦太久沒犯胃病,家里備的特效藥全過期了,郝樊下去翻找藥箱才發(fā)現(xiàn)不能吃了,沒辦法,他只能匆忙開車去附近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藥店買最新的回來。
礙于蘇羽剛才的態(tài)度,郝樊心里憋著口惡氣,可一抬眸看到自家媳婦一動不動趴在枕頭里,男人的瞳孔驟然一縮,還以為蘇羽是疼昏了過去。
“大寶,你咋樣啦?”郝樊三步并做兩步?jīng)_上前,把藥和溫開水撂到床頭柜上,慌忙把蘇羽從柔軟的枕頭里挖出來。
見自家媳婦還清醒著,只是哭了很久,眼下紅鼻頭綠眼睛的,小臉看上去有些凄慘。
可嚇?biāo)浪?,沒事就好,郝樊這才松口氣。
蘇羽剛才還想把男人追回來,眼下見郝樊自己回來了,他忽然又不想道歉了,甚至于還矯揉造作的推搡男人兩下,任性的鬧著脾氣:“你不是不管我了嗎?那你走吧,別回來了?!?
“哪能不管啊?”郝樊不肯退開,坐回床邊把人摟進(jìn)懷里,邊用掌心幫自家媳婦揉搓著腹部緩解疼痛,邊耐著性子解釋:“哥那不是給你拿藥去了嗎?胃一直疼著可怎么行?”
“那你拿個藥要離開這么久嗎?”
“家里的藥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