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有些恍惚,看著葉清元這個樣子,嗓子里像是卡了魚刺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日子,真的很感謝你,大哥哥。”葉清元溫聲說道。
路西菲爾終于知道為什么怪怪的了,葉清元這個表情,和小老頭和布蘭琪死前一模一樣!
釋然又解脫,安靜又祥和。像是歷經世界上的諸般苦難,現如今終于苦盡甘來,決定放下一切,決定乘風而去了。
不,不該是這樣的!
“你別這樣,好不好,薩麥爾,你怎么了?”路西菲爾抓住了葉清元的手腕,他將葉清元抱在懷里,眼圈忍不住紅了。
“我很好啊,大哥哥。”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無能,不能改變這一切,讓你經歷這一切。明明我才是你的哥哥,可到最后卻總是讓你保護我。”
如果他能再厲害一點,如果他能勇敢一點,如果他能提前阻止這一切!
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明明他已經看到了未來,可是他還是什么都做不了,是他的無能害死小老頭和布蘭琪!
葉清元認真地說:“大哥哥,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很多了,我很高興能有你這樣一個哥哥。”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說這些奇怪的話。”路西菲爾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因為,要是現在不說,可能都說不出口了。
葉清元不知道該如何和人道別,他微微垂眸,眼尾很漂亮的挑起:“大哥哥,我只是想通了,想明白了,我接受了這個事實了。”
“他們都死了,我還活著,我身上背負著他們的期許,是這么的重,所以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路西菲爾看著葉清元真誠的眼神,心頭絞痛,他撫摸過葉清元的臉頰,道:“那我帶你離開這里好不好,我們去一個沒有教堂,沒有莊園主的地方,我們聽布蘭琪的話,忘掉這里的一切,從新開始,好不好?”
多么美好的愿望啊。
可是罪惡怎么能被遺忘,那死去的人又該如何安息?
但這一直都是葉清元的愿望,葉清元沒有理由拒絕,所以他點頭了:
“好。”
如果,我能活下來,如果我真的可以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殺死了莊園主,放下了心里的仇恨的話。
那么路西菲爾,我答應你,和你離開,去過我們想過的生活。
“太好了,太好了。”路西菲爾又哭又笑,心里既是欣慰又是悲痛。
他一定會保護好薩麥爾的,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所有。
而葉清元只需要像以前一樣,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好,小老頭的仇,布蘭琪的恨,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報仇,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他現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讓葉清元好好的活著。
葉清元抬手,為路西菲爾拂去了眼淚,他笑著說:“大哥哥,公爵大人幫了我們很多,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走了,是不是應該去給公爵大人道個別?”
路西菲爾一愣:“是的,但是……”
葉清元輕快道:“太好了,大哥哥,我聽說公爵大人的莊園里,生長著玫瑰小鎮里最美麗的玫瑰花。你在和他到別的時候,能向他討一只玫瑰花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美麗的玫瑰花,我想要留下來做紀念可以嗎?”
看著葉清元希冀的目光,路西菲爾總是不忍心拒絕,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薩麥爾和哥哥一起去好不好?”路西菲爾道。
葉清元坐在床上,小腿在空中蕩了蕩,有些撒嬌意味地說:“可是大哥哥,我不想走路,我好累啊,我留在家里等你好不好?”
“我可以背著你。”就像初見那樣,就是路西菲爾背著葉清元一步一步地,從荒郊野嶺走回小鎮。
葉清元笑了起來,他張開手臂,沒有初見時侯的羞澀,他像是一個嬌縱的孩子:“好!”
路西菲爾將葉清元背起來了,葉清元緊緊地摟住路西菲爾的脖子,他將腦袋枕在路西菲爾的肩膀上,嘴里哼著慢悠悠的歌謠。
“小兔子啊小兔子,快快睡。
爸爸呀,媽媽呀,陪一陪。
小兔子呀小兔子,睡著了。
呼嚕呼嚕,夢見了,什么呀?
哎呀!蘋果呀,蛋糕呀,好甜呀!”
聲音帶著滿滿的童趣,輕快活潑,在空中打轉一樣,久久不停,最后悄然和秋風融合在一起。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西菲爾背著葉清元來到了溫莎公爵的莊園門口。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原本嶄新的大門,不過短短幾天,爬滿了鐵銹,如今敞著大門,也沒有人看守,像是破敗了好久,顯得十分荒涼。
路西菲爾微微蹙眉,隨即將葉清元放在了城堡門口,他看著背荊棘和玫瑰纏的結結實實的城堡,試圖用手將玫瑰和荊棘撥開,然后再推開門,結果荊棘和玫瑰像是活的一樣,不僅撥不開,甚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