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那天很冷,首都連下了叁天的雪,屋頂蓋了一層又一層,所見之處皆是冷冷的白,純粹又干凈,飛雪在天空中洋洋灑灑。
過程還算順利,薄斯傾都提前安排妥當了,周秀竹是母親又有生育經驗,跟著安橘進的產房陪產,兩個男人在產房外等待,薄斯傾緊張得差點又要有孕吐反應了,好在不久安橘就被推了出來,母子平安。
安橘給寶寶取了個小名,叫小冷,因為生他那天著實太冷了。
安橘坐月子時凌蘇奉命前來,帶來了一個姓名和一男一女。
薄斯傾曾跟安橘說過,他到薄家之后飲食起居都老爺子都讓專人看管,這兩位便是當年照顧他生活學習的管家,女人既能育兒又會多國外語,男人有學識和技能是私教老師。
薄老爺子希望孩子從小能得到頂級的教育和照顧。
人安橘留下了,名字她退了回去,在房內隔著一扇門對凌蘇道:“麻煩你轉告老頭,上一代的恩怨不要帶到下一代身上,他是我和阿傾的孩子,不是誰的繼承,要取某個名字,背負什么責任。”
凌蘇回去一字不差轉述給老爺子聽,包括老頭這個稱呼。
薄老爺子氣得不行,過了會兒又喃喃道:“有這么個母親,這么個妻子,是好事……”
她不是連茵,更不是梁鵑,她的丈夫和兒子,以及最重要的她自己,他們都會過得很幸福。
薄小冷的大名在安橘出月子那天正式定下,由安橘奶奶取的,叫做薄世安,沒有什么典故,安橘奶奶就希望他能一世平安,薄斯傾想的是世安又同思安,這孩子有他們共同的血脈,代表他們對彼此的愛。
但安橘還是喜歡叫他薄小冷。
安橘坐完月子周秀竹和安青云便覺得他們該回家了,安橘舍不得,要留父母再住幾天,周秀竹卻說:“你有你的人生,父母也有父母的人生,等你們的孩子長大了,你和小傾也要放他遠走,只有你們是無私的,才能教會他不自私,等我和你爸老到七老八十不能動了再說吧。”
父母再次拒絕了在首都定居,家鄉還有他們的親人、朋友、工作,清波再小,承載了他們的一生。
安橘悵然,卻也明白母親說得沒錯,她不能每日給父母陪伴,便盡可能地讓他們生活更好,臨行前帶他們好好游玩了幾天,又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讓他們帶回去。
她也會慢慢學著怎么做好一個母親。
和她一同學習的還有薄斯傾。
薄小冷一天天長大,輪廓逐漸變得清晰,還在襁褓中就能看出五官骨相的精致度,那眉眼唇鼻與薄斯傾如出一轍,安橘很不滿,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居然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他的小橘和他生了容貌與他相似的小翻版,薄斯傾挺高興的,安橘鼓起小臉氣呼呼道:“你等著吧,我肯定讓小冷先學會叫媽媽。”
薄斯傾道:“我可不在意這個。”
他嘴上這么說,安橘還是發現了他每天下班回來趁她不注意就會跑去嬰兒房,努力逗兒子開心,教他叫爸爸。
可惜薄小冷的性格也隨他,更加高冷難伺候,經常對著他爸一臉的不高興。
安橘笑得不行,考慮到老公悶騷臉皮薄,她決定當自己沒看見過。
在夫妻倆日夜不懈地努力下薄小冷終于學會了說話,但他說的第一個字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而是……不!
不吃,不喝,不要。
薄小冷打小奉行叁不原則,尤其是吃輔食階段,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娘胎里帶的那點嬰兒肥在嬰兒時期就掉沒了,例行檢查時醫生很驚訝,他們家這種經濟水平居然能養出營養不良的孩子來,真是稀奇。
后來醫生仔細詢問,才知道孩子的輔食是安橘為展現母愛親自做的,而安橘的手藝……有目共睹。
寶貝孫兒被這兩口子搞得營養不良,周秀竹和安青云聽說后氣不打一處來,責怪了女兒一番,又說薄斯傾:“小橘給你喂毒藥你都吃得下,但你有考慮過你兒子想不想吃啊?再這樣她都要被你寵壞了!”
薄斯傾反省,趕緊找了個專業的營養師。
從那以后薄小冷的輔食都由他和營養師來做,可能有了心理陰影,薄小冷挑食的毛病算是落下了,脫離了營養不良的范圍還是長得不圓潤,好不容易養到快一歲了,依然比同齡的寶寶要瘦得多。
在薄小冷的周歲宴前,薄蕓特意來了一趟。
“他快不行了。”薄蕓嘆氣,“醫生說的,用最好的儀器最好的藥,最多不超過兩個月,我想讓他臨終前見一見孩子。”
薄佑松不用想,能保住命已是不錯,薄蕓自己是丁克不婚不育,薄元的兒子都還小,和他父親一樣是不著調的敗家子,還能讓薄老爺子見到下一代的,也就薄斯傾這一支了。
“老頭子這輩子活得像個封建余孽,傳統又固執,在他心里那是他的重孫子,是薄家的重孫子,我知道他一直很想見,但是他拉不下臉,我來問問你們的意見,權當我是發慈悲,省的我……”薄蕓停住,轉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