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首都下了場紛紛揚揚的大雪,再過一段時間,該到新年了。
安橘也迎來了好消息,醫生說薄斯傾恢復得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只要定期來醫院檢查,保證營養和休息,注意保暖,往后不要再受傷,就不會留下病根。
薄斯傾對此不太高興。
他煩躁的不只出院,還有安橘接的那兩通電話,一通是她爸爸打來的,問她心情如何,快過年了,什么時候回家。
第二通是年奕打來的電話,言辭間都在說想跟她敘敘舊,問她什么時候回清波市,準備好了要請她吃燒烤,兩人相談甚歡。
這才是最讓薄斯傾不爽的原因。
他病好了,出院了,安橘也就不用照顧他了,她得回家,回到清波市,那里有年奕,即使沒有年奕,也會有李奕張奕,她的父母討厭他,他們會繼續給她介紹新的對象。
薄斯傾想想就煩躁的要命,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留住安橘。
安橘跟醫生談完,得知薄斯傾不會落病根,她開心著呢,哼著歌走回病房,一看,薄斯傾冷著臉陰陰郁郁的,病房里有著明顯的低氣壓,她的歌聲停了,溫柔地詢問道:“怎么了?”
薄斯傾松了神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我出院了,你是不是就要回家了?”
安橘也正想跟他說這個事,這快要過年了,她離家那么多天,肯定得回去一趟的,她爸媽都問了幾次了,她也沒敢說實話,再搪塞下去就該被發現了。
“爸爸問我什么時候回家,我得回去過年,不然他們該擔心……”
她話還未說完,薄斯傾道:“不能陪我過年嗎?”
他們還從未在一起完整的過新年。
安橘遲疑了,她的停頓說明了她的答案,薄斯傾輕嗤,他是在嘲笑自己,為什么要問這么愚蠢的問題,他有什么資格留下她陪他?她的家里人當然比他重要,他又算得了什么……
“行吧。”薄斯傾沉悶地撂下一句,走出了病房,他想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安橘一臉莫名,她不知道薄斯傾生的哪門子氣,她回家難道不對嗎?再說了,她又不是不來首都了,薄斯傾如果不滿,應該跟她把話說清楚,而不是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換做以前的安橘,她肯定會追上去撬開他的悶嘴葫蘆,但現在的她不想這樣,她最討厭薄斯傾有話不跟她說了,兩個人要長久地在一起,分擔情緒,包容缺點,坦誠相待,這些都是必須的,每次都要靠她的話,時間長了,怎么過得下去。
她開始理性地去思考他們的未來,而薄斯傾投入到了愛與不愛,這兩人是真真正正的調了個兒。
下午,薄斯傾看見安橘在收拾衣服,臉色更差了。
他知道她不是想拋下他,可她毫不留戀的態度讓他很受傷,仿佛這段時間的恩愛只是他的獨角戲,她真的是因為同情才來照顧他的,一旦他好了,她就可以離他遠遠的,她沒有每分每秒都想跟他待在一起,他卻片刻也離不了她。
薄斯傾把這事兒跟鄭洛文說了,畢竟住院這主意是他出的,結果鄭洛文狠狠嘲笑了他一番,說他是戀愛腦。
這一天陰郁的過去,薄斯傾也沒來向安橘解釋他為什么鬧脾氣,搞得安橘也生氣了,面對他的日常貼近和索吻都無動于衷,更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他們倆都是初次,既沒談過戀愛,又不懂得消化情侶間的矛盾,而且薄斯傾有點性格缺陷,導致他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不會解決問題,就只能惡性循環,感情里的事,歸根結底還得他們自己處理。
在糾結的愛中成長,也比無盡的恨要來的幸福。
薄斯傾的主治醫生都察覺到了小情侶之間的不對勁了,他看薄斯傾陰沉沉的臉捏了把汗,建議他們中午挑個日頭好的時間去花園里散散步,特別注明,有利于恢復。
安橘很在乎薄斯傾的腿傷,一聽有利于恢復,立馬就拉著他去了。
但去了之后兩人也是各坐一邊,她不搭理薄斯傾,學著薄斯傾冷臉的表情,雙手環胸,保持距離。
薄斯傾把病號服換了,天冷,他穿著厚厚的毛衣,外面是件淺灰色風衣,脖子上有條圍巾,再一看安橘,還穿著漂亮的裙子,雖然不是光腿,也裹了保暖的外套,但怎么看都覺得冷。
他倆有半天沒說過話了。
準確的說,是薄斯傾一開口,她就氣鼓鼓不理人,對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嬌嬌氣氣的。
薄斯傾嘆了口氣,他不知道怎么緩解這種古怪的氣氛,他也沒不同意安橘回家,更不想跟安橘吵架,他就是心里不舒服,無法調節自己病態的情緒。
他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掛到安橘脖子上嚴嚴實實捂住,語氣硬邦邦道:“別凍著。”
安橘愣了,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薄斯傾已經坐回了原位。
她摸了摸圍巾的邊角,五味雜陳,想起以前父母吵架,吵歸吵,該買的菜是一點也不少,該有的關心也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幾十年的夫妻都有鬧別扭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