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段時間里,安橘總算是明白了兩年前她追薄斯傾的時候薄斯傾的心情。
她以為經過奶茶店的事薄斯傾該放棄了,但他并沒有,還總是出現在她面前,她上下班的路上,家門口,以及所有她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比她當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薄斯傾是不會死心的,他們都固執,但他們的固執各有不同,安橘可以在短時間內調動自己全部的熱情,勇敢往前沖,像太陽光照四方,受挫折還不放棄,薄斯傾則是骨子里的固執,一旦認定了什么,絕不會更改。
他很難頭腦發熱去決定一件事,更不會叁分鐘熱度,他做出的決定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規劃,有策略,就像捕獵的猛獸,咬死了血管,不喝干不松嘴。
這一點要比安橘強硬得多。
至于年奕……
安橘整天被薄斯傾整得焦頭爛額的,哪有心思管他。
安橘跟父母一起住,還有年事已高的奶奶,他們小區雖不是豪宅,在清波市也算不錯了,安保系統跟篩子似的,薄斯傾說進就進,說出就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承包的地產。
傍晚,薄斯傾又等在了那條必經之路上。
他就站在樹下,穿著一件白色襯衣,滿地的落葉,更襯得蕭瑟孤冷,頎長的身形挺拔精壯,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沒人看得出來他的腿正隱隱作痛著。
興許是舊傷復發了,鄭洛文問了好幾次,他都說沒事,他的醫生也打電話來問過,要他回首都復查一下,他不肯,他已經找到了安橘在哪,安橘趕都趕不走,對他來說,現在除了安橘,沒有什么是重要的事。
“你怎么又來了?”安橘對他每次都有種無力感,她拿他沒辦法,她想,當初的薄斯傾肯定也很無奈,也是這樣拿她沒辦法的吧。
“來追你。”
薄斯傾一臉正色。
他拉下臉問了下跟他關系不好的黎逸飛,就說了五個字,烈女怕纏郎,黎逸飛跟鄭洛文都讓他別在乎臉面,打直球,這中間有沒有故意看他笑話的成分,不一定……但他們說的有理,再不直接點,他跟安橘就真的沒可能了。
“哪有你這樣陰魂不散的追人!”安橘氣鼓鼓的小臉看著更可愛了。
薄斯傾直勾勾地盯著她,抿了抿唇,瞧著有些可憐的樣子道:“你當初就是這樣追我的。”
安橘:“……”
還真是。
“我沒有追過其他人,只能學你。”薄斯傾微微抬起頭,望著她的眼睛,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就是彼此的老師,在對方身上學習自己所沒有的東西。
他這個眼神深情到令安橘心顫,她慌亂地別過臉去,正要說話,安青云來了。
“小橘,這是你朋友?”安青云打量了一下薄斯傾。
夜路走多了是會遇到……她親爹的。
安青云愛女如命,經常在安橘下班的時間段來接,路上會碰到,這次趕巧,正好撞到了薄斯傾。
安橘傻了,他們叁個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她更不知道怎么跟父親解釋薄斯傾的身份,關于在首都那幾年,她是只字不提的。
“安叔叔,我是小傾。”薄斯傾主動開口。
安青云沒戴老花鏡,瞇著眼睛看了看,薄斯傾的五官隨了他母親,有很多相似,跟小時候簡直是等比放大,安青云認出來他,熱情道:“小傾是吧?怎么到清波來了?這些年過得好不好?跟叔叔回家吃晚飯,家里都燒好了。”
說著還撞了下女兒,道:“愣著干嘛?這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阿傾哥哥?趕緊接人回家,都到飯點了。”
薄斯傾眸光閃了閃,捕捉到某個字眼,他這段時間的陰郁一掃而光,嘴角噙著笑意道:“叔叔,我來出差的,特別巧遇到小橘了,她正打算帶我回去。”
安橘:“……”
她什么時候說要帶他回家了?
可這種情況下安橘也不能說不帶,他倆的的確確是彼此命里的克星,沒錯了。
安青云走在前頭帶路,嘴里頭介紹著清波市,那叫一個熱情洋溢,安橘跟薄斯傾并排走在后面,各懷心事。
“薄斯傾,你怎么變得……沒臉沒皮了。”安橘小聲嘀咕。
“跟某些人學的。”
安橘猛瞪了他一眼,委委屈屈地撇了撇嘴,又要說她厚臉皮不識趣了是吧……
可她沒想到,薄斯傾低下了頭,又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這不叫沒臉沒皮,她讓我變得更好了,我跟她學會了太多太多,謝謝。”
“……”
安橘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很清楚自己還喜歡薄斯傾,抵抗不住他給的一點點溫柔,她更唾棄這種不由自主的心動,心每跳一下,都是讓她的疼痛加劇。
“薄斯傾,我們……”安橘咬著唇。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薄斯傾打斷了她,他不想再從她口中聽到那些拒絕他的話語,人都怕疼,誰也不例外,他只想跟她待在一起,時間久一點,再久一點,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