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康暉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忙追了出去,但安橘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電話也打不通。
其實是他來晚了一步,在他下樓前,安橘遇上了鄭洛文。
鄭洛文聽說薄佑松現(xiàn)在在薄氏集團上班,專程過來看薄佑松的熱鬧。
以前鄭洛文奉父親大人的命令去找薄斯傾玩,老進出薄家,薄佑松調(diào)皮搗蛋,薄斯傾不能還手不代表他不能還手,每次他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收拾薄佑松。
這幾年薄佑松都在國外,他沒人可欺負了,怪無聊的,好不容易把他盼回來了,他不找點樂子怎么行。
抱著這種心態(tài)鄭洛文到了公司樓下,但薄佑松沒見著,意外撿到了安橘。
他把安橘帶到了一家奶茶店里。
安橘失魂落魄的,點的飲品一口未動,眼眶一看就知道哭過。
鄭洛文這個顏控在心里吐槽,薄斯傾真夠狠心的,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能惹哭。
“看在我請你喝奶茶的份上,有什么話可以跟我說說。”
對安橘來說鄭洛文不過是個不壞的陌生人,她能說什么呢?薄斯傾不是不好,他只是……不喜歡她而已。
“你不說,那我說,薄斯傾拒絕了你的表白,他要你再也別出現(xiàn),對吧?”鄭洛文挑眉道。
安橘終于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鄭洛文攤了攤手道:“你只要相信我沒惡意就好,我是薄斯傾這些年來最好的朋友,他大大小小的事我都清楚。”
當然,這個名號是他自封的,薄斯傾從沒有說過。
“他這些年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他是很辛苦,但路是他自己選的,他知道自己要過得很辛苦,可他還是那么做了,你說這是為什么?”鄭洛文嘆了口氣:“他母親去世后就沒有人愛他了,他需要仇恨來支撐他前進,在薄家生活了這么多年,他不奢望還有愛這種東西,會屬于他。”
聽著鄭洛文談起薄斯傾,講述他這些年的經(jīng)歷,安橘心里泛點酸澀,她的情緒還在被他操控著,無法自拔。
“薄家的情況很復雜,他自顧不暇,怎么能拉上你?他會覺得這是連累你,可要他放棄仇恨,放棄辛苦得來的位置,只跟你談情說愛,可能嗎?你們不合適,對彼此的認識也不夠深,性格相差甚遠,你想要男朋友和你約會的時候,他在升級打boss。”
“而且他是個不懂感情的人,他不像你,活在所有人都愛你的世界里,你天生就懂愛是什么,該怎樣去愛一個人,但是他不懂,沒有人教過他要熱愛生活,不要為了仇恨而活著,他所見所聞,皆是鮮血淋漓。”
“他常年封閉自己,他給不了你需要的愛情,說真的,在這方面他有很大的缺陷,他連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你都分不清,你要談戀愛還不如換個對象。”鄭洛文語重心長道。
上次和薄斯傾喝完酒鄭洛文就一直在想,薄斯傾當真不喜歡安橘?他看未必。
但他還沒有愛上她,現(xiàn)在不足以讓他放下前半輩子所執(zhí)著的一切,不足以讓他忘記十幾年的仇恨。
他們之間是天與地的距離,安橘在天上耀眼,薄斯傾在地里腐朽,有些話說的很對,他們不合適,能夠陪在安橘身邊每天逗她開心,那么幸運的男人,不是他薄斯傾,他不能因為渴望陽光就自私地把她也拽下去。
如果說薄斯傾是安橘的執(zhí)念,那連茵就是薄斯傾的執(zhí)念。
連茵的死是因為背著枷鎖走了太久,不堪重負,所有給連茵加壓的人,都是薄斯傾仇視的對象,包括薄康和梁鵑。
連茵卸下的枷鎖從沒有消失,不過是轉(zhuǎn)移到了薄斯傾的身上。
所以死亡不是人生的最優(yōu)解,薄斯傾也不是安橘的良配,除非真的有一天,他徹底愛上她了,愿意為了她舍棄所有,不顧一切,讓感情凌駕于自己之上。
但是這可能嗎?安橘又要為此付出多少?她會累,會疲憊,這對她來說不公平,所以從一開始就把她推開,讓兩人的關系停在這里,最好。
“可我不是因為想談戀愛才去追他,我是因為喜歡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安橘的人生理應她自己選擇,別人說再多不合適,也不如她一句喜歡來的緊要。
被薄斯傾拒絕的那一刻,她有生氣也有委屈,唯獨沒有憎恨,在聽完鄭洛文說的這些話之后,她開始理解為什么薄斯傾會變得難以靠近,然后控制不住地為他心疼。
她還是沒能停止對他的喜歡。
無可救藥的喜歡。
“這便是你們最不合適的地方,你是極端感性,他是極端理性,你喜歡誰就要往前沖,他必須考慮清楚,權(quán)衡利弊,必要的時候舍棄一些東西,因為你們的家庭環(huán)境,你每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什么事都不用愁,他要如履薄冰,小心謹慎,避開一個又一個陷阱。”
“你沒錯,他也沒錯,你們的前半生塑造了現(xiàn)在的你們,同樣的事情,你關注的是你是否喜歡,是否開心,他的側(cè)重點是一萬個解決辦法里找最好的,最不疼的,最不會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