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洛文很有眼力見,到了餐廳他找了個借口尿遁,把包廂留給安橘和薄斯傾兩個人。
安橘直勾勾地盯著薄斯傾看,薄斯傾別開頭,眉頭微微蹙緊,耳根子略有顏色,她這種眼神薄斯傾小時候見多了,看不了一會兒就要問能不能親他。
“哥哥……”
安橘坐過去,真像只小動物看到自己心愛的美味。
“我不是你哥哥。”薄斯傾語氣冷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不把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安橘有點難過,吸了吸鼻子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其實小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爸爸媽媽突然說要回老家,他們在首都生活不下去,當時你在國外,我聯系不上你,但是媽媽有給連阿姨發信息,后來我們看到新聞……”
想到了他苦熬的那段時光,安橘的聲音低了下去,垂著小腦袋,帶上哭腔道:“我很想你,可是我沒辦法……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不告而別的,也沒有想騙你。”
她低著小臉,沒有看到薄斯傾閃爍的眸光。
在她沒說這番話前,薄斯傾承認,他責怪過她,他怪她當年的離去,他忘不掉滿世界找她,回到家卻看見母親躺在浴缸里,那時的恐懼和無助。
而在這個瞬間,薄斯傾以為自己要被融化了,他建起的高墻生出一道道裂紋,心口蔓延著酸楚,這些年的情緒好像有了一個出口,那個記憶深處的小男孩,在尋找出路。
也許,他并沒有完全被拋棄。
薄斯傾見不得安橘要哭的樣子,他伸出手,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臉頰時,鄭洛文推門進來了。
“抱歉抱歉,打擾打擾,你們繼續。”鄭洛文還把門帶上。
薄斯傾把手放下去,鄭洛文來的不湊巧,但也幸好,他跟安橘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關系了,他們之間隔著長河,隔著天南地北的距離,不該有太過親密的舉動。
“回來。”薄斯傾道。
鄭洛文來去靈活,又推開門進來,特意挑了個離他們較遠的位置,好好觀察。
根據鄭洛文的觀察,這兩人真是太不一般的,薄斯傾點菜幾乎全依著安橘的口味,他鄭洛文在菜單上就沒有發言權,而安橘夾過來的菜,薄斯傾居然肯吃!要知道薄斯傾是有輕微潔癖的。
如果他知道小時候安橘吃不完的零食都是扔給薄斯傾的,他應該會更驚訝。
至于安橘,眼珠子都快黏在薄斯傾身上了,要說他倆沒點什么,鄭洛文不信,薄斯傾就是個冰山,這么多年了,他沒見過他對誰這么好。
這頓飯鄭洛文吃得很爽,戲也看了,還不用出錢。
餐后,薄斯傾送他們回校。
送到校門口,薄斯傾寫下一段手機號,遞給安橘道:“以后遇到什么麻煩,或者那個男人還來找你,打這個電話。”
在安橘說完那些話之后,薄斯傾慢慢釋然,命運這種東西永遠無法預測,那時的安橘比他還要無能為力,他不該怪她,現在她一個人在外地讀書,父母不來陪讀,根本照顧不到她,長得又那么漂亮,萬一被人欺負了怎么辦?
不得不說薄斯傾在某種方面跟安青云達成了一致。
“謝謝哥哥。”
安橘開心地接過,蹦蹦跳跳地往學校走。
她以為她拿到薄斯傾的聯系方式了,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她也沒想想,都什么年代了,不拿手機加好友,而是給電話號。
鄭洛文知道那不是薄斯傾的電話號碼,那是薄斯傾助理的。
等安橘走遠了,不見蹤影,鄭洛文才說了句:“你給人小姑娘助理的電話做什么?難道你看不出來?她很信賴你。”
“我工作忙,不能隨時接電話,況且我和她也沒必要密切聯系。”薄斯傾沒往其他方面想,如果安橘有麻煩,他能幫的一定會幫,他們錯過了十幾年,不是十幾天,他不覺得他們還有每天聯絡的必要,而他也不是個能與人保持親密關系的人。
他把自己與世界隔絕了,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強大起來。
鄭洛文認識薄斯傾這么多年了,薄斯傾這人外冷內熱,嘴巴說的跟心里想的不是一回事兒,理智上他不能跟安橘太靠近,可情感上呢?
感情的事誰能說得好,他的冰冷是一種保護殼,是他沒有安全感的表現,不是真實的。
“那……我跟她多聯系聯系,你不介意吧?她長得挺漂亮的。”鄭洛文挑了挑眉。
薄斯傾眼神驟然銳利:“你想做什么?”
鄭洛文打了個冷顫,他就說薄斯傾是個悶騷怪,吐槽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開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搶了你老婆。”
薄斯傾嚴肅道:“我警告你別打她主意,她很單純,不是可以給你玩樂的人。”
安橘不是隨便拿來開玩笑的,至少他不同意。
“知道知道。”鄭洛文連聲道。
經過這幾句話,他對安橘在薄斯傾心里的具體分量,有了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