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嗤道:“老子是你爹。”
薄斯傾豎起凌厲的眉,冷聲道:“滾下來。”
那小男孩歪著頭笑了一下,他的眼型跟薄斯傾完全一樣,只不過他眉眼邪痞,薄斯傾冷傲清俊。
能爬上去就能下來,他從樹上利落跳下,踏著懶散的步子走向薄斯傾,勾著嘴角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黎逸飛。”
黎逸飛說完就朝薄斯傾揮了一拳,猝不及防打在了薄斯傾的臉上。
薄斯傾反應過來后立刻跟黎逸飛扭打在一塊兒,他比黎逸飛年長,打起架來都是不要命的主兒,沒兩下黎逸飛的臉就擦破了皮。
程司韞在找黎逸飛,他猜也猜得到黎逸飛去找薄斯傾的麻煩了,他倆并沒有深仇大恨,甚至壓根不認識,是八卦新聞上傳言薄斯傾是黎原的親生兒子,把黎逸飛說得極為難聽,黎逸飛那暴脾氣,怎么忍得了。
等程司韞到的時候已經打起來了。
作為黎逸飛的好朋友,他當然是要拉偏架的,立馬就幫著黎逸飛把薄斯傾控制住。
“黎逸飛,你怎么這么沖動!非要把你爸媽招來是吧?”兒童時期的程司韞一邊幫忙,還不忘扶一下自己的眼鏡。
薄斯傾很快就掙脫了他,反手將他推倒在地,剛扶好的眼鏡又打歪了。
程司韞都無語了,他怎么攤上了黎逸飛這種朋友?還有薄斯傾,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力氣那么大,一打二他都沒落下風,太離譜了。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程司韞也未幸免于難,他一個“拉架”的還挨了好幾下。
百忙之中程司韞還不忘吐槽一句:“黎逸飛,你究竟是來打人的還是來挨打的!看你被揍的那樣兒!”
被壓在地上的黎逸飛怒道:“閉嘴!揍他!”
薄斯傾猜到了黎逸飛為什么要跟他動手,他眉尾讓樹枝劃了道口子,冷厲盡顯,道:“黎逸飛,你這種行為跟那些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編排的人有什么不一樣?”
黎逸飛不是個好孩子,但他是個聽得進去話的孩子,薄斯傾這番話讓他停住了。
薄斯傾揮開了黎逸飛抓他衣領的那只手,同樣的稚嫩,同樣的棱角,同樣的憎恨,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孩子身上,淋漓盡致。
“與其在這里找我的麻煩,不如好好想想,將來要怎么脫離這糟糕的環境。”
薄斯傾話音剛落,宴會里的大人們一窩蜂出來了。
他們動靜鬧得這么大,室內都聽見了,黎原一看,又是自己兒子,氣的吹胡子瞪眼:“黎逸飛!你又干什么了!”
薄康也氣,第一次帶薄斯傾出來就發生這種事,慍怒道:“斯傾,怎么回事!”
叁個孩子并排站著,衣衫亂七八糟,但背脊一個比一個直,黎逸飛打人不打臉,薄斯傾行事則恰恰相反,黎逸飛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上去比他重的多。
程司韞也挨了幾下,都在臉上,反正程司韞認為,他是真倒霉。
“我打了人,我承擔。”薄斯傾神色淡淡。
“用不著你擔,我先動的手,是我找薄斯傾麻煩的。”黎逸飛斜了眼薄斯傾,梗著脖子道:“他被迫還手,程司韞是來勸架的,沒拉開,被誤傷了。”
關于程司韞“拉架”這個說法,薄斯傾沒有拆穿。
黎原一聽,更氣了,揚起手就要扇黎逸飛一耳光:“一天到晚就會給老子惹事!”
在賓客中看著的欒蘇青突然道:“小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哪家小孩都頑皮,大人的行事作風若是跟小孩一樣,那便是大人沒素質沒教養了,黎總薄總,我說的對吧?”
“……”
黎原這巴掌沒揮下去,悻悻收回手,跟薄康一塊兒尷尷尬尬地點頭。
在欒蘇青面前,他們算什么東西。
欒蘇青笑了笑,轉過身對其他賓客招呼道:“不過是小孩玩鬧,咱們回去接著給林老慶生,別掃了興致。”
她發話了,其他人跟著照辦,薄康和黎原順著臺階下來,各自帶著孩子回家教訓。
薄斯傾又回過頭看了眼欒蘇青的背影。
她沒有選擇與其他人一起看熱鬧,也沒有等主人家處理,而是及時站出來攔住了黎原,不讓事態擴大,保住了主人家的顏面,護住了黎逸飛的自尊心,叁言兩語又讓那些賓客回去,順利放下臺階。
她身上有種領導力,絕對的強勢,旁人對她的尊敬是因為畏懼,也是因為她值得被尊敬。
總有一天,他也會成為這樣的人。
薄斯傾被帶回了薄家。
薄康很生氣,薄老爺子也沒有太好的臉色,今天欒蘇青是攔下了,沒鬧的更難堪,但明天這件事就會傳遍,又成了新的丑聞。
一路上薄斯傾都沒有說話,不服軟不認錯,也不解釋前因后果,薄康就更生氣了。
“今晚你就在祠堂里好好反省。”薄康甩下一句話,把薄斯傾關進了祠堂。
薄老爺子傳統守舊,在薄家有一間單獨的房間是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