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面無表情丟開王樺的手,然后在兩位大人震驚到遲緩的目光中,奪門而出。
這樣一個晴朗明媚的周六上午,一般人都在享受美好的周末時光,比如任子錚,他是肯定要出去晨跑的,因此也完美錯過了一場狂風巨浪。
氣成那樣,任知昭都忘了任子錚昨晚回家了這碼事兒。剛跑出前院兩步,她便和一具高大結實的身體撞了個滿懷。
她急躁地抬頭,看到晨跑歸來的任子錚,白色t恤被一小片濕汗浸著貼在前胸,勾勒出胸肌的線條;陽光愛撫著他的肌膚,被照亮的絨毛和細汗,像微小的金箔;鴨舌帽投下的陰影,將他的面容淹沒,只能看清他清晰硬朗的下頜。
任子錚總是能這樣,冷靜又體面。掛著汗,身上都能飄著那種洗護用品的好聞味道,烈日都能對他溫柔三分。
和他相比,任知昭覺得自己像是剛從瘋人院里放出來的。在他面前,她永遠是如此的狼狽不堪。
任子錚扶住她的雙肩,問她怎么了,那感覺就好像路過的公子哥問一個流浪漢怎么了,為什么不快樂。
任知昭沒理他,側過身直接溜了。
任子錚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她那樣子,便有了強烈的即視感。
果然一進家門,他就看到二老悲戚戚的樣子。王樺坐在樓梯上抹眼淚,任軍則在邊上安慰。
“又怎么了?”
“又”這個字,音節被他拖得很長,像是種無奈的習以為常。
任軍見他回來了,把他拉到一邊同他耳語了半天。
他聽著,眉頭逐漸蹙了起來。最后樓梯上的王樺一拍大腿,來了句“這個混賬東西,我真的管不了了”,他才抬手示意任軍不用再說了。
“你管她什么了?”任子錚的臉上和聲音里都沒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我沒明白,這些年,你們管她什么了?除了一味叫她聽話,叫她適應,叫她接受,你們有幫助過她,引導過她嗎?”
二老聽了這話,眼睛又瞪了起來,剛想插話,他卻完全不給他們機會:“別拿昭昭和我比較。我能適應,能走到今天,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并不是因為你們教子多有方。”
任軍看他那表情,分明在說“兔崽子怎么不滅火還反澆油”。但任子錚懶得搭理,撂下這句話,就再次出門了。
很奇怪,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在妹妹面前,他的那些小毛病似乎變得雙標。跑完步沖澡固然重要,但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