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要撒開鄧肯的手,卻根本來不及。
鄧肯自然是完全不知道即將發生什么的。在他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之前,他牽著任知昭的那只手便遭到沖到自己面前的女人狠狠一擊,對方用極盡兇狠的目光瞪著他,道:“鄧肯·柯林斯是吧?”
鄧肯簡直莫名其妙,同樣怒視著面前陌生的中年女性,剛想罵,卻聽到身邊的任知昭恐懼的驚叫:“媽!”
任知昭終于叫了出來。
上一秒還在和帥哥手拉手,下一秒就這樣被自己從天而降的親媽棒打鴛鴦,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她頃刻間眩暈到幾乎要嘔吐出來。
王樺沒有理會她女兒,繼續對著又驚又怒的鄧肯發狠,手指都快戳到他臉上了:“我警告你,離我女兒遠點兒,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走廊中,原本那些欣賞與艷羨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變成了看熱鬧,很快又變成了嘲弄,更有甚者掏出手機來記錄這精彩瞬間。
任知昭恨不得隨手拉開一扇壁櫥門,躲進去永遠不出來了。
她小聲叫著“媽媽”,拉住似是要吃人的王樺,卻被對方一把甩開了手,回敬給了她一個讓她瞬間跌入冰窟的眼神。
任知昭縮回了手,再也不敢說話了。她從未在媽媽的雙眼中見過這樣的失望和厭棄。
王樺也知道,此處是學校,到處都是祖國的食人花,真要在這些花朵們面前大鬧一場也是不可能的。何況,倘若在這兒把她心中對女兒的怒火百分之百釋放出來,進局子都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不開玩笑。
“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我女兒身邊一次,你試試看。”
所以王樺在咬牙撂下這最后一句狠話后,便拽住任知昭大步離開,留下滿臉不可置信的鄧肯愣在原地。
少女那在人生敏感階段本就脆弱的自尊心,已經碎得渣都不剩。
任知昭踉蹌跟在王樺身后,捂住臉,指縫間露出的眼睛直盯著地板,不敢對上四周的目光,甚至不敢回頭看鄧肯一眼。
她知道,她和鄧肯的關系——如果他們有過任何關系的話,連同她剩下的高中生涯,徹底完蛋了。
此時已是深秋,滿街的楓葉,紅得似是滴血,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任知昭都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上的車,車內的死寂,讓她微弱的呼吸都顯得放肆了。
大腦像被上了膠一樣,她沒有辦法回想王樺這兩日對她詭異的態度,思考為什么王樺會正好在周五放學后跑來學校抓她現行。意識里隱隱只有一個念頭,但她現在沒法去細想。
并不長的回家路,任知昭真覺得自己坐的是靈車,王樺一路的沉默,是她的死亡判決。
不管接下來發生什么,她都不會太驚訝了。
所以當一進家門,一個干脆又結實的巴掌重重落在她臉頰上,發出一聲巨響時,她沒有叫喊,也沒有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