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說道:“老四不在,旁人也能誤導。”
說罷,她看了眼隆科多,又看了看十三阿哥,其意不言而喻。
從剛才的情形看,眾人也不傻,自是也意識到了隆科多可能早已歸順了四阿哥,不然,他一個臣子,又何須在人家母子爭執時出頭,畢竟,一個搞不好會兩頭不是人的。
但好巧不巧的是,隆科多身為九門提督,負責近身保護康熙的安全,當時確實離龍床的位置最近。
而在康熙去世后,也是由他來宣讀的傳位口諭。
不過,眾人也明白,此時他們大勢已去,隆科多既然是四阿哥的人,他手里如今又握著京城兩萬多的兵馬,四阿哥這皇位基本是沒跑了。
但不得不說,在德妃這三言兩語挑撥下,四阿哥皇位的合法性瞬間受到了質疑。
胤祺看了看他四哥,又看了看德妃,有些于心不忍道:“德母妃,皇阿瑪他當時精神頭還行,說話也……”
德妃此時像是殺瘋了,見誰替四阿哥說話,都毫不客氣地駁斥道:“老五,你也閉嘴,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打小同老四交好,你的話也不可信!”
因著德妃是長輩,于禮法上他們本就得避讓些,所以,說話時自是要顧及幾分。
所以,這倒是顯得被德妃占了上風。
但這也正是德妃打定的注意,只要今日她,那她遠在西北的十四就多一分希望。
可德妃算盤打得好,卻唯獨忘了,此時這屋內不止只有她一個長輩,還有宜妃。
宜妃本來還在詫異德妃竟能偏心到這般,但見她竟這般斥責自己的兒子,火氣瞬間冒了出來。
怎么的,真當她是死的不成!
“那誰的話可信啊,德妃姐姐,若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同我前后腳來到的這清溪書屋吧,怎么這話說的,好像你當時就當場似的。”
宜妃話語中滿是譏諷,就差直接說她仗著長輩身份,在無理取鬧了。
德妃不由一怔,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若說旁人多少還會顧念德妃的身份,但宜妃卻不回,她和德妃同為后妃,在后宮地位又隱隱比德妃高上一些。
再加上她本就看不慣德妃那偏心幼子的勁,說起話來更是半分都不帶客氣的。
德妃知道自己的話站不住腳,但還是不甘心道:“但皇上分明同本宮說過,十四阿哥才是他中意的儲君人選。”
宜妃卻直接回懟道:“姐姐,容妹妹提醒你一句,后宮不得干政,這可是祖上的規矩,皇上向來最是重規矩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同你說議儲之事的呢?”
德妃張了張嘴,“十四是皇上封的大將軍王,皇上還親口夸十四驍勇善戰,最有他年輕時地風范,日后定有大作為。”
宜妃淡淡瞥了她一眼,“巧了不是,皇上前些日子,還同本宮提過呢,說四阿哥穩重能干,勤奮有為呢。”
這話一落,屋內氣氛瞬間微妙了起來。
這滿宮里誰個不知道德妃偏心十四阿哥啊,那她的話自是有偏頗之處,與之相比,宜妃的話就顯得可信多了。
畢竟,人家又沒夸自己的兒子啊。
安清在屋子里坐了一宿,但天際微微泛起白光時,胤祺也終于頂著寒露趕了回來。
“你一宿沒睡?”
安清搖了搖頭,欲言又止道:“皇阿瑪他,是不是……”
胤祺臉上閃過絲沉痛之色,但隨即還是輕點了點頭,“嗯,皇阿瑪去世了,留下了口諭,將皇位傳給了四哥。”
安清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還好沒有出什么亂子。
這種時候,兩人雖一宿沒睡,但顯然都沒什么睡意,胤祺便將昨日去到清溪書屋后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我離的最近,昨個也是第一個到的清溪書屋,當時其他兄弟都不在,皇阿瑪當時拉著我交代了我許多話,他還提起了你,說你很好,有你這么個皇家兒媳,是我們大清的福氣,也是天下百姓的福氣,他還說,讓我們以后都要好好過日子,他還夸了弘晊……”
安清愣了下,她是真沒想到,康熙在最后的時刻還會想起她,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胤祺雖然已經盡力克制了,但說著說著,還是不由有些哽咽。
安清也理解,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又不由緊了幾分。
不管康熙這個父親做的如何,但總歸是血脈至親,面對他的離世,又怎么可能不傷心啊。
而且,憑心而論,在所有的兒子里,康熙對胤祺確實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胤祺講完康熙對他的囑托后,便開始將之后發生的事了,當他講到德妃質疑四阿哥時,神色不禁有些一言難盡。
“德母妃真是太……”
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能議論長輩是非,便戛然而止了。
安清心想誰說不是嘛,德妃確實是有些不像話了,她這偏心都偏到了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