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又看向三個兒子,耳提面命地交代他們要記得安清對他們的好。
三人自是滿口應了下來。
這伊德日默默嘆了口氣,“唉~小妹,我又占你便宜了。”
安清聞言,一拳頭捶了過去,“什么占不占便宜的,這事我是領頭人,成了也是我功勞最大,你可搶不走,再說了,我又不能在那邊長待,總歸要有個放心的人替我管著才好,三哥你這也是在幫我忙。”
胤祺也在旁邊笑道:“三哥,咱們是一家人,互幫互助都是應該的。”
伊德日自是知道兩人在勸慰自己,他大手一揮,也不再矯情了,反正從小到大,他都快被小妹罩習慣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齊齊哈爾城,黑龍江將軍府衙門駐地。
黑龍江將軍博定看著手中銀庫主事遞上來的文件,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了,“怎么又沒軍糧了,我記得三個月前不是才從盛京調來一批糧食嗎?”
主事苦哈哈地回道:“回將軍,上次盛京那邊只調過來了200石糧食,咱們黑龍江整個駐防這么多士兵,能撐三個月已經是極限,要不是之前將士們輪班時去挖野草打野味一切吃,根本就撐不到現在。”
但如今已經外面冰天雪地的,哪里還能找到野菜和獵物啊。
博定一聽這話,也有些詫異,“怎么才調來這點軍糧?”
主事忙回道:“當時恰好趕上山東大饑,皇上從盛京和吉林也調了不少糧食過去,他們也是實在勻不出來了,說是先讓咱們頂頂,待秋收時,咱們軍屯田里總能收獲些糧食吧。”
一提起今年軍屯田的收成,博定臉上的愁容更重了幾分。
他們這邊條件太艱苦了,地里根本就沒法子種莊稼啊,這些年他們嘗試了不少法子,但每每都是以失敗告終,誰能懂一畝地里播下35斤種子,最后只收獲26斤半小麥的酸楚。
今年更是慘淡,因著凍害嚴重,地里的莊稼基本都絕產了,那里還能收獲得了糧食啊。
折騰了這么多年,只是一次一次證明了,他們這千古荒原,真的沒法子大豐收啊,博定很是泄氣地想,以后還是不折騰了吧,免得還浪費糧種。
主事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試探性問道:“將軍,皇上不是派了五貝勒和五福晉過來了嗎,說不定能有轉機呢。”
他們雖在邊遠防區,但關于五福晉的大名還是聽聞了的,畢竟,誰能想到曾經要靠著朝廷每年接濟糧食的蒙古各部,今年竟在山東大災時有余糧運出救災。
既然蒙古各部可以,他們這里說不定也行啊。
博定卻擺了擺手,很是沮喪道:“咱們和蒙古各部還是不一樣的,這里的天氣可比他們冷多了。”
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冰霜期,就算是再會種地的人,面對這般嚴峻的天氣,又能有什么辦法,難道五福晉還真能逆天而為?
主事一想也是,旁人不了解也許還能抱著些希望,但對他們這些親身經歷過無數次失敗的人而言,早已經心灰意冷了。
博定慢慢收回了思緒,罷了,遠的也顧不上,還是把眼前的難題解決了再說,總不能讓將士們斷糧吧。
“你先帶人拿銀子去找城中的百姓們那里買些吧,我這就寫折子遞去京城,求皇上撥軍糧。”
主事回道:“那將軍您快些啊,城中百姓們的糧食也快見底了。”
博定輕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桌案前,開始奮筆疾書地寫折子,半晌后,他傳來通信兵,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了京城。
安清又在科左后旗待了幾日,陪了陪她阿爹阿娘,然后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和胤祺啟程去黑龍江。
“額娘,小寶也要去,你和阿瑪不能丟下我。”小家伙眼眶紅紅地說道。
安清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也是于心不忍。
自打前幾日告訴他,這次他要留在草原,不能跟著他們去黑龍江了,小家伙就哭了好幾場了。
但也是實在沒法子啊,那邊條件太苦了,這會才十月底,據說已經開始飄雪了,他們也是實在擔心小寶會受不住。
“你聽話啊,額娘和阿瑪要去辦正事,你過去了不方便,就留在草原上陪外爺外奶奶,等我們回到盛京,就第一時間來接你好不好?”安清輕聲哄道。
小寶撇了撇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不好,額娘,小寶很乖的,我不會打擾你和阿瑪辦正事,你們就帶著我吧。”
安清見慣了小家伙調皮搗蛋的樣子,他突然這個樣子,她哪里受得了啊,眼眶也不由紅了。
再加上,她本來也就舍不得他,小寶如今四歲了,除了這兩年他偶爾會在宮里留宿一晚,他們母子還真的沒分開過這么長時間。
不舍歸不舍,她的理智還是在的,這個時代的小孩子這么脆弱,她可不敢拿自家兒子冒險。
就在她左右為難之時,胤祺走了進來,他看見安清紅了眼眶,立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神色也不由嚴肅了起來。
“弘晊,忘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