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便擅自剃發,認為此舉“殊屬無禮”,并命令宗人府將三阿哥拘禁起來,要對他嚴加議罪。
沒過多久,三阿哥被革除郡王爵位,降為貝勒的旨意傳遍了前朝后宮。
眾人一片嘩然。
納蘭府。
明珠自打白日里從皇宮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之內,嚴令旁人不得打擾。
一直到傍晚時分,書房的門才從里面打開,而他身邊的近侍早已門口等待多時,見他出來,忙迎上前去。
“大人,直郡王那里傳消息過來了。”
明珠臉上無波無瀾,大概遲疑了片刻,才問道:“何事?”
侍從回道:“回大人,是好事,直郡王說,誠郡王因在敏妃百日喪期剃發,被皇上革去郡王爵,降為貝勒了。”
明珠聞言,臉上不由一喜,但隨即想起什么,那雙黑沉的眸子又重新晦暗了下來。
他沉思了片刻,低聲交代道:“明日我便會遞個因病請辭的折子上去,屆時,你讓人去直郡王那里回他,說我突染惡疾,臥床不起。”
那侍從不由一愣,似是想起什么,很是不可思議道:“大人,您這是……”
明珠也沒否認,輕‘嗯’了聲,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般。”
侍從顯然很不理解,“大人,如今直郡王局面一片大好,您這是為何?”
明珠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呢,三阿哥被降為貝勒,大阿哥便成了唯一享有爵位的皇子,這地位也是獨一份了。
再加上,他是皇長子,之前在準噶爾戰場上又立下了赫赫軍功,就他現在這些成就,確實越來越有和太子抗衡的資本了。
可不是局面一片大好啊。
但他不得不退出來了,今日在乾清宮,明珠第一次這般明顯感覺到康熙的殺意,無疑,他和索爾圖現下已然成了康熙的眼中釘,今日他那番幾乎就差擺明了的敲打之意,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了。
接下來若是再不收斂,康熙定是要狠手收拾他們了。
明珠當初算是陪著這個少年帝王一路走來,他知曉他的手段和決絕,不管是當初擒鰲拜、平定三番,還是之后的三次準噶爾親征,都能看出他們這位皇上的殺伐果斷。
不得不說,這么多年來,但凡他決定了的事,還真沒人能阻擋得了。
所以啊,就算局面再大好又如何,他得有命博才行。
康熙如今正當盛年,他如今既已警告了他,若是他再不識好歹,下一次怕是就沒有這般運氣了。
既然決定裝病,那做戲自是要做全套,當晚納蘭府便找了大夫上門。
胤祺從衙門回宮后,便聽說了三阿哥和十三阿哥之事,但聽到馬祥下半句話,整個人都愣了。
“什么!你說福晉撞到了三哥和十三弟打架?”
馬祥點頭,“福晉從宜妃娘娘宮中回來,恰好路過,就碰到了。”
胤祺神色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福晉可還好,可有傷到?太醫來過了嗎?怎么說?”
馬祥被自家主子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砸懵了,好在很快就緩過了神來,見到自家主子的臉色,忙回道:“那個,主子,您別著急,福晉她沒事,也沒傷著。”
胤祺一聽安清沒事,這才松了口氣,然后轉身朝著正院走去。
他過來時,安清正被紫蘇扶著在院子里散步呢,她如今這身孕已有六個月了,肚子也大了些,紫蘇不放心,便每每都要來扶著自己。
雖說她覺得沒關系,但是在拗不過紫蘇,便也只能由著她了。
“你回來了啊,晚膳咱們吃羊肉鍋子行嗎?”安清笑著問道。
胤祺幾個健步走了過來,拉著她上下好一番打量,確定她沒事后,才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安清也不傻,見他這陣仗,便知他這是知曉了她撞見三阿哥和十三阿哥打架之事了。
“放心吧,我又不傻,就我現在這情況,見人打架怎么可能湊上去啊,肯定是躲得遠遠的。”
而且,小十三那孩子也懂事,當時看到她時便立即就停了手,似是就怕誤傷到她,雖說當時她離他們還挺遠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怕嚇到了她,畢竟孕婦也都受不得驚嚇。
安清好些日子沒吃鍋子了,晚膳一不小心就用的多了些,但外面黑燈瞎火的,即便是提著宮燈,胤祺也不放心她去外面,于是兩人便在屋子里,圍著桌子消起了食來。
“三哥被革去爵位,降為貝勒的事,你可知道?”胤祺問。
安清點了點頭,當時兩人停手后,小十三便直接拉扯著三阿哥去了乾清宮。
也不知他哪里來的這么大勁,明明比三阿哥還矮了半頭,但三阿哥卻硬是掙脫不開,最后竟被他給扯著離開了。
也就是那時候,她才知道兩人是為何打架。
安清當時就愣了,她是真沒想到竟這么巧,撞到了這事,要知道在歷史上三阿哥在敏妃百日喪期之內剃頭被削爵的事,可并不是件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