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也深知災情不等人,立馬保證回去便寫,片刻都不會耽誤。
康熙領著一行人再次回到暢春園,誰知他們才從馬車上下來,便迎面碰到了急色匆匆趕過來大阿哥和太子。
兩人給康熙行完禮后,太子便有些迫切地開了口,“皇阿瑪,聽說五弟和五弟妹找到治那青風病的法子了?”
大阿哥也急切地看了過來,毫無疑問,兩人方才這般著急忙慌就是為了此事。
康熙這會心情正好著呢,話音中也不免帶上了愉悅,“沒錯,找到法子了,南方那些水稻終于能保住了。”
聽到這話,兩人的臉上瞬間僵了一下,看向安清和胤祺目光也不由染上了絲意味不明的深意。
但顧念著康熙在場,兩人只能表現出一副喜不勝收的樣子,嘴上還要說著各種贊揚安清的話。
康熙本就著急讓安清回去撰寫那詳細報告,于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離開,其他人則再次被他帶去澹寧居議事了,包括大阿哥和太子。
回去的路上,安清默默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胤祺,道:“連累爺又要開始低調了。”
胤祺笑著搖了搖頭,“說什么連不連累的,我這次明明就是沾了你很大的光呢。”
安清笑了笑,沒說話。
他知道胤祺是故意這么說,他平日這般低調,就是不想牽扯到兄弟的爭斗中去,但方才從大阿哥和太子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對他的忌憚,可見他們之后怕是沒這么消停了。
她之前只是想找個機會把青風病的法子拿出來,只是沒想到這么巧,南方水稻竟大面積出現了青風病災情,也是陰差陽錯使得這件事變成如今這種局面。
胤祺見她不說話,直接牽起她的手,一臉認真說道:“安清,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即便是再選擇一次,我們還是要做的,不是嗎?”
安清靜靜地看著他,兩人突然都笑了。
是啊,即便是再選擇一次,她大概還是會這么做吧,畢竟,在她明明有法子解決的前提下,她真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這么多百姓因絕收而餓肚子。
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也就用再糾結于此,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至少他們問心無愧。
安清做事向來麻利,再加上這又是她專業領域的事,做起來簡直不要太順手,于是,她當天下午便把治這青風病的詳細章程遞到了康熙桌案前。
康熙自也沒在耽擱,當即讓人謄抄出兩份,夾在圣旨中,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兩江總督和閩浙總督手上。
兩江總督府衙門,總督范承勛一收到信件,便召集手下官員和幕僚過來議事。
一幕僚看著手中的信件,眉頭緊皺道:“大人,這上面的法子確定能治這青風病嗎,屬下近日來也是翻遍了各朝各代的醫書,卻從未見過這種法子,直接對莊稼用藥確定對莊稼無害嗎?”
一官員卻說道:“下官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反正咱們也真的已經黔驢技窮了,皇上既然下了旨意,想必這法子定是經過驗證的,應該可靠才對。”
至少是一個希望,總比先在眼睜睜看著那水稻全死在地里強。
范承勛輕點了點頭,開口道:“沒錯,這法子是否有效已是其次,皇上圣旨已下,我等也只能照做。”
他頓了下,繼續說道:“但現下的問題是,要怎么做才能把這上面的法子成功推行下去。”
皇上的圣旨上講的明明白白,讓他們定要排除萬難,把這法子實施下去,但這上面的法子完全顛覆了百姓的以往認知,他們怕是接受不了。
若是強行讓百姓用的話,怕是會激起民怨的,屆時更是不好控制啊。
范承勛沉思了片刻,直接下達了命令:“由各地官員親自出面,以衙門信譽做擔保,務必說服百姓們同意使用,至于第一批噴灑藥劑,由官府出面按照方子制作,親自送發到百姓手中。”
“再者,讓各府衙派的官兵親自去盯著,確保完全按照上這信件上說的去做,要親眼看著百姓們把藥劑用到染了病的莊稼上。”
眾人立馬應下,接下來便認真分配起了任務。
因各地時間耽擱的緣故,安清根據實際情況,在各藥劑制作劑量不變的情況下,把五日一次的藥劑噴灑日期,改成了三日,噴灑次數為3~5次,具體依照實際情況定。
有了官府衙門的威嚴在,百姓們自是不敢公然反抗,推行過程相對來算還算比較順利,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隨著這些日子莊稼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不少人已經死心了,也多少有些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思在。
但第一波藥劑噴灑下去后,不少人的心還是都懸了起來,雖說是開始死心了,但那些水稻秧苗只要一日還在地里,那就總是還能抱著一絲僥幸的,但若是這些藥劑對莊稼有害,直接把莊稼給毒死了,那才什么都完了呢。
而這三日,范承勛也是整日提著一顆心,就差住在農田里,但一日、兩日,三天終于過去了,水稻秧苗并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