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他們都不用為生計而憂,隨便怎么折騰都行,但那些農(nóng)人不是啊。
地里的莊稼可是全家人的生計,怕是自種子播進地里后,不整日盯著是都不能放心吧,哪里又能輕松的起來。
胤祺沒發(fā)現(xiàn)安清的異樣,此時他比較好奇的是安清在科爾沁莊子上的事,他今日才發(fā)現(xiàn),他對她的了解真的很少。
安清也樂得同他講這些,畢竟,那些時光對她來說,很值得懷念。
于是,兩人一左一右分別坐在軟榻兩邊聊了起來。
安清語氣輕松生動,似是回憶一般,把曾經(jīng)那些歡樂的時光娓娓道出。
胤祺越聽越入神,仿佛隨著她的話一起,也置身到了那段時光中。
屋內(nèi)燭火搖曳,窗外夜風吹過,樹梢微微搖動。
胤祺不經(jīng)意地一個抬頭,瞥見了燭光下那張映著輕柔的笑臉,心跳忽地漏了半拍……
小麥播種后,大概過了六七天的樣子,便開始陸續(xù)出苗了。
安清幾乎每日都要過去瞧瞧,看著那破土而出的那抹嫩綠,心情便不由的大好,這就是生命的力量。
這日,她估摸著外面的風聲不再這么緊的時候,便準備出去逛一圈。
正好也有些日子沒去翊坤宮給宜妃請安了,于是,安清立馬決定去翊坤宮溜達溜達,順便看看大美人婆婆養(yǎng)養(yǎng)眼。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翊坤宮內(nèi)卻是愁云一片。
宜妃看著眼前哭腫著的郭貴人和聳拉著腦袋的四公主,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姐姐,你也別太擔心,莫雅里是咱們大清的公主,身份尊貴,是下嫁到他們喀爾喀,量他們也不敢虧待了莫雅里。”她勸道。
郭貴人卻顯然聽不進去,“我知道妹妹是好意,但我又怎么可能不擔心啊,自打莫雅里出生后,我便知道她是要嫁去蒙古的,要是能嫁到科爾沁這種漠南蒙古,我也不會這么擔心,可為什么偏偏是漠北蒙古啊。”
宜妃默默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莫雅里之前的幾個姐姐也都是嫁到科爾沁去的,怎的偏偏到她這里,就被皇上指給了剛歸附大清的漠北蒙古喀爾喀呢。
此時的蒙古分為三部分,漠南、漠北和漠西,三者對他們大清的態(tài)度也是截然不同。
漠南蒙古在大清入關(guān)前便早早歸順了,各部對大清都很是忠誠,同樣的,清廷對其掌控能力也很強,像科爾沁各部就均屬于漠南蒙古。
漠西蒙古呢,則對大清很是敵對,以噶爾丹為代表的準噶爾汗國就是漠西蒙古的代表,現(xiàn)下噶爾丹雖已死,準噶爾也投降了,但那邊依然還很是不穩(wěn)定。
而夾在漠西和漠南中間的漠北蒙古,早些年間一直都是中立的狀態(tài),于康熙二十七年因受到漠西蒙古的攻打,才南下歸順了大清。
也是為了籠絡(luò)漠北蒙古,康熙才把將四公主莫雅里賜婚下嫁到喀爾喀所在的漠北蒙古。
算起來,莫雅里是大清第一位遠嫁漠北蒙古的公主。
但對于歸順沒多久的漠北蒙古,本來就存在著很大的不確定性,若是萬一那日他們叛變了,那四公主這個大清的公主,怕是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了吧。
這也是郭貴人最擔心的地方,自從皇上賜婚后,她整日里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快瘦脫相了。
“額娘,你和姨母就不必為我操心了,這都是命,女兒認便是。”莫雅里聲音中透露著一股執(zhí)拗的哽意。
話落,可能是見郭貴人又紅了眼眶,她遂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說起來,女兒的運氣也不算太差,總歸沒嫁到漠西的準噶爾去。”
此話一出,宜妃和郭貴人不由對視了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慶幸的神色。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若是拿漠南比,漠北自是怎么都比不了的,但若是拿漠西蒙古比,漠北蒙古反而成了上選。
現(xiàn)下噶爾丹已死,準噶爾汗國也投降了大清,那此時下嫁個公主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那準噶爾所在漠西蒙古才是塊硬骨頭,那邊向來最愛出爾反爾,現(xiàn)下投降了,搞不好轉(zhuǎn)頭就能反悔,那邊才更是個虎狼之地。
如今宮里那些膝下有公主的妃嬪哪個不是整日提心吊膽的,都生怕被指了過去。
莫雅里見兩人的神色,便知自己勸到點子上了,不由默默松了口氣。
這些日子,她真的是被她額娘哭怕了,本來離出嫁的日子就不遠了,她還是想好好陪陪她額娘和姨母,不想讓她們?yōu)樽约簱摹?
可郭貴人顯然沒被她繞進去,很快便回過神來,“你別給我扯遠了,我方才問你近些日子都不去你五嫂那里的事,你還沒回答我呢。”
莫雅里緊抿著雙唇,回道:“之前不是說了嗎,我最近忙著繡嫁妝,抽不出功夫。”
郭貴人指著她,氣道:“你少糊弄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嫁妝早繡的差不多了,還有,你沒功夫,那還整日往八公主那院子跑?”
莫雅里一看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