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愣了下,“那是何人?”
胤祺也沒再兜圈子,把安清方才同他說的事情始末又轉述了一遍,當然,他還順道提了提安清喜歡在自個院子里折騰種東西的事,也算是替她在康熙面前過了明面。
像之前那般的流言,想必日后也沒人再敢置喙了。
一聽這株牡丹是安清救活的,康熙先是一愣,不可置信問:“胤祺,真是你福晉救的?”
老五福晉真能把這滿宮花匠都束手無策的難題給解決了?
胤祺微微頷首,道:“不敢欺瞞皇阿瑪,兒子也是剛剛知曉此事,安清說她之前在科爾沁莊子上時也種過一些花花草草,每每遇上那些花草染病蟲害時,便自己摸索著法子去治理,或查閱書籍或詢問有經驗的農人花匠,有時能救活,有時也救不活,這次能救回這株牡丹也實屬幸運。”
這是方才安清解釋時給自己找的一個由頭,這會倒被胤祺直接拿來用了。
康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啊。
岱布果然會養孩子,不管兒子女兒教養的都這般好,實屬難得。
怪不得他旗下科左后旗的牧民能這般配合農耕之事,想必是做好了以身作則這一點吧,兒子女兒都能親自侍弄地里的活計,不畏辛苦,尋常王公貴族家子女哪里能做到這些。
“你福晉是個好的,立了這么大的功,朕這次定重重有賞!”康熙大手一揮道。
胤祺連忙替安清謝恩,嘴上還不免對著他皇阿瑪客套恭維一番。
這話康熙自是愛聽的,接著又在這盆牡丹前來回踱步了好一會,不知在琢磨什么。
半晌后,他才突然轉身對旁邊梁九功說道:“離夏至祭地恰好還差三日,正好來得及,吩咐下去,明日起朕要齋戒三日,夏至那日,朕要親詣方澤祭地,為我大清子民祈求能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梁九功忙應了下來,絲毫不敢懈怠。
之前因著遲遲沒找到第二株意味著祥瑞的牡丹,康熙因此也興致缺缺,今日一早便已經下旨,夏至祭地于方澤時,遣戶部尚書馬齊去行禮。
他本人并未有親至之意,但如今卻突然改了主意,那明日一早除了要去告知馬齊及禮部外,還需準備皇上齋戒的東西,帝王親至祭祀,這可是萬萬馬虎不得的。
胤祺默默嘆了口氣,他之所以大半夜前來,為的也就是這個。
他是皇子,自是知道所謂的祥瑞對皇家意味著什么,也知道他皇阿瑪為何這般重視這牡丹背后的真實意圖。
若是明早再來回稟,屆時錯過了齋戒的三日之期,他皇阿瑪再想親自去祭祀怕是也不行了。
祭祀向來就是大事,更何況方澤地壇祭地是一年中的大祀,更是馬虎不得半分的。
胤祺從乾清宮出來時,馬祥正在門口候著,見狀忙迎了上去。
“爺,完事了嗎?”
胤祺輕點了點頭,“回去吧。”
馬祥忙讓人把一旁的步攆抬了過來,胤祺奔波了一天,這會早已筋疲力竭,坐上步攆后便閉目養神了起來。
此時已過巳時,各宮門早已落鎖,主仆兩人披星戴月地往阿哥所趕,這一路可算是沒少折騰。
馬祥瞧了眼步攆上閉目養神的主子,心里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之前在福晉院里稀里糊涂被他家爺喊著說要去乾清宮時,他還納悶究竟出了何事,當親眼見到他家爺從福晉屋子里端出那盆牡丹才明白了緣由。
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自家爺身邊,自是知道皇上對這件事有多重視,雖然到這會馬祥仍不知福晉是哪里弄來的這牡丹,但唯一可確定的是,福晉這把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啊。
當然,順帶著連他們家爺說不定都能在皇上那里沾些光呢。
步攆很快抬進了阿哥所,此時安清所在的正院一片燈火通明。
她這會正披著件衣裳坐在軟榻上盯著燭火發呆,方才胤祺走時什么都沒來得及說,只端走了那盆牡丹,搞得她好不容易醞釀出來一點睡意全都煙消云散了,只能起來等他回來。
“主子,爺回來了。”紫蘇從外面掀開簾子進來道。
安清忙起身迎了出去,胤祺見到她的樣子,立馬猜到她定是在自己離開后便從床上起來了。
“抱歉,怪我方才走得太急,也沒和你說清楚,害你擔心了吧。”他一臉歉意地說道。
安清搖了搖頭,“無礙,先忙正事要緊。”
說罷,她也并不著急詢問何事,而是等著胤祺開口,能說的他便說,不能說的,她也不會問。
胤祺自是明白了她的用意,心里不由閃過一絲暖意。
兩人雖成婚日子不久,但他能感受到安清對他的信任,似乎他做什么,她都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似的,更不會橫加干涉。
每每和她相處時也都會感覺很輕松。
胤祺握起安清的手,拉著她一起往里間走,邊走邊把事情的始末言簡意賅說了一遍,包括那牡丹意味著祥瑞的寓意,以及他皇阿瑪對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