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身邊一有動靜立馬就轉頭看了過去,但當看到胤祺直直地站在她面前時,還是不由一愣。
“有、有事?”她有些結巴道。
胤祺下意識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他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口道:“對不住,讓你不高興了。”
安清“啊”了一聲,不是,他突然給她道什么歉啊。
還有,她啥時候不高興了,不高興的難道不是他嗎?
“我沒有不高興啊。”她一臉真誠地看著他,但轉念一想,似是明白了想到了他這話的緣由,忙解釋道:“劉佳氏那事的處置結果妾身沒什么異議,多謝爺秉公處理。”
其實,對于劉佳氏的處理結果,還是有些超出她預料的,至少安清從沒料到胤祺會把弘昇從她院里抱走。
說直白些,劉佳氏也沒出手往害人性命上去,又有那趙嬤嬤咬死全攬了罪責,她頂多也就落下個御下不嚴的名頭。
這個名頭就可大可小了,若是胤祺真是有心袒護,就說是那刁奴欺主,劉佳氏又一向柔弱沒有主見,說不定也能落個‘受害人’的身份呢。
那能給她確切定罪的也就只有賬本之事了。
不管安清想不想承認,這事確實也是可大可小,劉佳氏身上如今已沒了管家權,無非就是責罰一番,再讓她把貪墨的銀子都吐出來。
所以,安清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劉佳氏會怎樣,她要的就是胤祺的態度。
而如今他把弘昇從劉佳氏身邊抱走,就是他給后院眾人的一個明確的態度,也是對劉佳氏最大的敲打和警示。
“那你為何一晚上都沒怎么說話?”胤祺看她不像違心的樣子,不解問道。
安清眨了眨眼,頗為無辜道:“我以為你心情不好。”
胤祺怔了下,似是完全沒料到是這個原因。
所以,兩人都是以為對方心情不好,今晚才會這么沉默?
這理由雖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但確實又說的通。
他微微頷首,似是驀地想到了什么,問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并未準備把賬本之事告訴我?”
那賬本到她手里已有些日子了,而從上面標記的筆墨來看,也定不是這幾日才寫的。
安清笑了笑,沒否認:“我想著這些小事就不讓爺您為難了,索性劉佳氏管家的時日并不算太長,并未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結果,我便想著等日后找些由頭,把那些下人和兩位格格被克扣的東西補上就好。“
至于這筆賬從哪里出,她自是不會做這個冤大頭的,必然是要由劉佳氏出血。
畢竟,這賬本都在呢,她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不過現在好了,也不用這么麻煩了,下午那會,前院的馮嬤嬤來了一趟,說是已讓劉佳氏把之前貪墨的銀子吐了出來,之后由她這個福晉補償給那些被克扣的人。
紫蘇也約莫盤算了下,銀子只多不少。
胤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由想到白日里安清的那句話——“劉佳氏是您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又為您誕下了長子,我從無意與她為難。”
說罷,他又想起了當初給劉佳氏請封側福晉時宮中的那些傳言,她應該也聽說了吧,不然為何會有此言。
安清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怎么了嗎?”
胤祺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回道:“當日賜婚沒多久,我之所以著急給劉佳氏請封側福晉,只是不想讓弘昇小小年紀就離開了額娘,并沒有想要與你難堪的意思。”
安清怔了下,她之前想過是母憑子貴,但還真想到這個層面上。
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胤祺自幼在太后膝下長大,太后雖對他很是寵愛,但小孩子哪有不想親娘的,想必這也是他內心深處一個很大的遺憾吧。
所以,他才會自己兒子出生后,第一時間便想著要把孩子留在親娘身邊,也算是一種對他自己小時候的補償心理。
胤祺嘆了口氣,喃喃道:“但我萬萬沒料到她的品行竟如此惡劣,孩子今后不能再放在她身邊養了,否則定會養歪了去。”
說罷,他似是想到什么,抬頭看向安清:“弘昇如今我讓人帶去了前院,按規矩孩子應是放在你院里養的,但我瞧那孩子身子太弱了,便想著先……”
安清心中警鈴大作,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先養些日子,然后再交給她?
達咩!她才不要養孩子啊。
但這話她還不能直說,畢竟身為福晉的職責之一,就是要撫育子女,這個子女可不止是她自個生的,是胤祺的所有孩子。
“爺考慮的極是!”安清非常誠懇看著他,“您也瞧見了,妾身確實是個沒用的,連自個院子里的奴才都管不好,如今才出了今日之事,小阿哥若是在妾身身邊出了差錯,那妾身真是百死都難辭其咎啊。”
說罷,她羞愧地低下了頭,露出一臉自責不已的表情。
胤祺見她這般自責,出口安慰道:“今日之事你不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