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也感覺到,程廷章原先那極為僵硬的肌肉,也就是在被唐周擁抱的時候,輕微放松了。
程廷章將他的腦袋靠在唐周的肩上。唐周微微聽到了他的哽咽,很小的一聲,似乎是故意壓制住不讓唐周聽到。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哭了,也沒有意識到其實唐周已經看到了他的眼淚。
唐周只聽到他在自己的耳邊說:“不要分手。不要分手好不好。如果是我做錯了事,我會道歉,我會懺悔,我會祈求你的原諒。你可以懲罰我,也可以責罵我。你也可以讓我做任何事情,但是不要分手。只要不要分手,什么都好。周周,我求求你。”
唐周的手輕輕撫摸著程廷章的脊背,像是在撫慰他。可是他一句話都沒有再回復程廷章。對于程廷章說的這些,他也好像沒有任何的回應。
于是程廷章就更加緊緊地抱住唐周。他這一次在唐周的耳邊說的是:“我知道了。你還是很喜歡那個人是不是?如果你喜歡那個人,沒關系。我可以假裝不知道,我可以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你想要見他的時候,我就會離開。你想要親吻他的時候,我甚至會帶你去見他。”
聽到程廷章在說這些話,甚至后面已經稀里糊涂地不知道說些什么。唐周輕輕捧起程廷章的臉,這時候才驚訝地發現,程廷章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眼淚滾燙地掉落在唐周的手指上。
讓唐周感覺到灼熱。唐周用手指輕輕擦拭程廷章的眼淚,他輕聲告訴他:“廷章。”程廷章稍微睜開眼睛,他的眼睫已經被他哭得濕漉漉的,鼻尖也哭紅了,顯得這樣可憐。
唐周說:“我真的只是不想再談戀愛了。我想拍戲。”
程廷章說:“那可以不談。我可以不煩你,不找你。只要你不想見我,我就不來。你拍戲就好,我不會打擾你的。不要分手好不好。”
唐周想要再說點什么,最起碼將這件事說得更清楚一些。他想告訴程廷章,他不是因為他喜歡上了別人而將他拋棄,也不是因為徹底不想要他,可是現在程廷章的情緒已經無法控制了。
原本他還壓抑著自己的哭聲,現在似乎知道在唐周的面前,幾乎什么都說不通了,也好像無論說什么,唐周都不會答應。程廷章的眼淚就更加無法控制,就這樣簌簌地掉落下來,他嗚咽的聲音也控制不住。
他哭著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分手,周周。讓我做什么都好。”
唐周忽然想起很多次他從世界離開的時候,【他】幾乎也是用著這樣的聲音在祈求不要離開。這個時候,聽著他這樣的祈求,唐周忽然又有點心軟了。
他覺得,他不應該這樣無情,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的心。
或許就是這個稍微有些心軟的心理,有點反映到自己的臉上,還被程廷章察覺到了,所以程廷章才會吻過來。如果唐周一直在用這種不容置喙的表情,程廷章大概是不敢親吻上來的。
唐周嘗到了他眼淚的味道,有一種別樣的苦澀和濕熱。他親吻得小心翼翼,用盡任何辦法取悅唐周,想要再得到唐周的一點垂憐。
他使盡渾身解數,發揮他最高超的技巧要讓唐周感覺到愉悅。于是本來只是想要稍微安撫他,讓他親吻一下的唐周,很快就沉陷進去了。
情/欲被他這樣的吻緩慢地挑起來。本來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忙于任務的事情,即便與很多男人相處過來,到底也沒有發展得更為親密,最主要那個時候是沒有什么精力。所以事實上,控制了這么久的情/欲就被這種帶著挑逗意味的吻勾出來了。
從他軀體里的每一個角落里,緩慢地浮泛,當回神過來的時候,已經渾身都開始發熱了。他輕輕喘著,用手去推開程廷章的胸膛。整個心胸當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充溢著,要將他撕碎一樣。也仿佛要做更為激烈的事情,才能夠解決這種難耐的心境。
他靠在程廷章的懷里,他仿佛已經知道唐周身體的變化,也聽得到唐周那怦然跳動的心臟聲響,于是他也知道,唐周是愿意接受他的。他就更賣力,想要討好唐周。唐周仰著頭去躲他的吻,給了他一點可乘之機,讓他將吻落在唐周的脖頸上。
濕熱的吻落在唐周的脖頸上,近乎有一種灼熱的窒息感,讓他的呼吸顯得更加急促粗重。他輕輕地呼喚他:“廷、廷章。”他現在連呼喚他都不能太過流暢。
程廷章也似乎將這一聲呼喚當作是鼓勵,他將唐周直接抱起來,先是將唐周壓在這沙發上,將整個身軀覆蓋下來,也將腦袋埋下來,徹底落在了唐周的頸間。他的鼻尖壓在唐周的鎖骨上,讓他有點呼吸不暢,就能夠聽見程廷章的呼吸也很急促。
他對唐周又舔又咬,像是在唐周的味道,也像是在挽留眷戀。唐周動著雙腿,想要暫時逃離這種炙熱的氛圍,但是卻又忍不住想要更親近一點。于是那動彈的雙腿,也只能是輕輕摩挲了一下程廷章的腿。
他們兩個的狀態其實已經很緊繃。雙方也都知道對方的狀態。甚至長久以伴侶相處以來,他們是頭一次徹底陷入在這種氛圍當中。這本來就會讓氣氛更加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