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才將這句話說出來,眼見武陵又要開始發作,但是外邊忽然傳來敲門聲。沈俞安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沈俞安說:“唐公子,你可在里面?”
唐周對外面說了一句:“在的。”等唐周回神過來,要去開門之時,才發現眼前的武陵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唐周也不管他,徑直前去開門去見了沈俞安。站在門口的沈俞安沒有穿官袍,今日穿的倒是一身顏色淡雅素凈的衣衫,這顏色搭配,與平日里唐周喜歡的樣式別無二致。
今日的唐周,卻穿戴了這樣亮麗的衣衫裝飾,像是平日里一株素雅的蘭,驟然開出艷麗好看的花來,這樣好看,這樣讓人移不開目光來。
沈俞安的目光便這樣在唐周的臉上稍微停滯了一會兒。最后在唐周疑惑的目光凝視下,才將懷里的貓遞給唐周。
他與唐周說:“方才在門外看見你的貓在門口撓著門板,大約是這小貓還太小了,跳不上窗臺,只能來門口撓門板了。”在沈俞安的訴說下,系統從沈俞安的懷里慢悠悠地爬過來,唐周將系統接到懷里。
系統喵喵叫著說:【他是個壞妖他是個壞妖。】
唐周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撫了一下它的情緒。
沈俞安推開門進來,唐周還以為武陵在呢,就下意識往身后看了一眼,看見身后空蕩蕩的,才反應過來武陵早就已經先躲起來了。唐周這樣小的舉動,自然能夠被一直觀察他的沈俞安看得清楚。他直接走進來,看似是在關切唐周,其實在探查這屋子里可有其他的人在。
沈俞安問詢的是:“昨日你剛來這里,可還習慣?”
唐周如實回答:“挺好的。只是過分清閑,我這樣待著有些不安。”
沈俞安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一掠,他似乎發現什么,卻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和唐周說道:“這有什么不好的,這樣便意味著蘭澤縣平安無事,是極好的事情。無需感覺不安。”
他與唐周說話時,還真是格外不一樣,便像是落了陽光那枚怪石,帶上了僅屬于一人的溫暖。這樣輕柔且有柔亮的溫暖。他這樣與唐周說著,忽然說起一件事來,“今日你可能不用清閑著了,你需要多畫幾張畫像。”
“什么畫像?”總算能發揮一下自己的用武之地,唐周有且迫不及待地問道。
沈俞安說道:“你需要多畫幾張曼珠的畫像。”
提起曼珠來,唐周又擔心起來了。之前還是隱約有些擔心,只不過沈俞安已然出去探查了,到此時才回來,他才有機會與他說起這件事來。唐周與他說道:“可是曼珠姐姐怎么了?”
沈俞安說道:“只是還沒有找到蹤跡,不用擔心。你幫我畫幾張畫像,便于衙役們去尋找她。有些衙役還是沒見過她的模樣,想來給他們人手一張可能會更方便探查。不過你也不用畫得太多,只需幾張便好。不然你太過勞累了。”
唐周說道:“曼珠姐姐,是對我最好的姐姐了。我只希望她能夠平安無事。”
“自然會的。”沈俞安似乎不太習慣要怎么去安慰人,在此時就只能這樣笨拙地說出這話來。知曉這件事緊急,唐周也沒有再清閑著了,立即就坐到椅子上去,開始作畫。他先找出紙張出來,用鎮尺壓好。
忽然身邊多了一抹身影,唐周抬眸一看,看見沈俞安站在自己身邊,他開始幫唐周磨墨。沈俞安說:“不用太過著急,慢慢畫即可。我與他們在外面探查了許久,他們也需要休息的時候,這時候,便讓他們休息一會兒也是好的。你只需慢慢畫就好了。”
唐周點了點頭。
沈俞安便不再說些什么,垂下眼眸來繼續給唐周磨墨。沈俞安這樣靜立在他的身側,身穿一身淡雅素衣,失去原先那幾分威嚴端莊。竟顯得這樣溫順柔和,站立在他的身側磨墨,便像是他家里的賢內助,在他身邊侍奉磨墨似的。
唐周不再想這件事,卻忽然想起沈俞安的好感也是不低的,之前所見是四十八,今日才剛見沈俞安,應該是不會漲的。系統說,五十以上的好感度便發生了情感實質另外一層改變。不知道——
唐周這樣想著,有些好奇這種改變到底是什么樣的。便想著能不能先試探沈俞安一番。不知要怎么去提升沈俞安的好感,想了一會兒,便伸手過去,去輕輕握住了沈俞安那捏著磨條的手。
沈俞安的手驟然停頓了一下。
這樣一去握沈俞安的手,唐周卻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只能干巴巴說了一句:“好了,先這樣吧。不用磨了。”
這樣說完之后,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竟然這樣傻愣在這里。主要是沈俞安一句話不說,唐周又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唐周覺得這氣氛真尷尬,不知道好感度漲沒漲,倒是他覺得這份安靜讓他有些窘迫了。早知道如此,便就不這樣莽撞地伸手過來去握他的手,唐周正打算將手伸回來。
那原本捏著磨條的那只手,將那磨條松開,輕易翻轉,便把唐周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去。
剛才還有些微涼的、屬于沈俞安的手此時不知為何變得如此滾燙,讓唐周覺得指尖所感受的皮肉